黑子瞳孔暴凸,面部肌肉痙攣抽搐。凄慘的嚎叫聲如同深夜的厲鬼,嚇得兩個過路人腿都軟了,急忙調轉方向往外跑。
夏耀一聽這動靜就判定此人身份了,普天之下能逼人發出這種叫聲的人非袁縱莫屬。他怕袁縱下手過重鬧出人命,趕忙朝他哀嚎一聲。
“你快點兒過來,我不行了。”
袁縱發狠一拳不甘心收手,大步朝夏耀的方向跑去。
夏耀擦了擦臉,從地上費力地爬起來,感覺兩條腿疼得走不動路。被隨之趕來的袁縱一把扛起來,抱著放進車里,快速朝醫院趕去。
開車的時候,袁縱甚至不敢往旁邊掃一眼,生怕受刺激撞上前面的車。
夏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臉上燒得慌,擦的時候感覺坑坑洼洼,血跡遍布。左邊的眼角開裂,導致眼眶周圍全都腫了,睜開眼都非常吃力。
更要命的是胯骨和股骨的位置鉆心的疼,疼得幾乎坐不住,兩條腿直往下滑。只能用手臂使勁撐著車座,減輕腰部和腿部的壓力。
袁縱聽到夏耀壓抑的吸氣聲,忍不住開口問:“疼麼?堅持得住麼?”
“沒事,你開你的。”
夏耀不停的憋氣、吸氣、再憋氣、再吸氣……硬是咬著牙不吭一聲。
等袁縱的車開到醫院,夏耀就像脫力了一般,整個人從車座上出溜了下去。袁縱快速打開旁邊的車門將夏耀抱下車,朝急診樓沖去。
清洗傷口的時候,袁縱才看清夏耀的具體情況,整張臉面目全非,腫得比平時大了兩圈。索性只有眼角的位置傷口比較深,剩下的都是輕微的擦傷,細數起來有幾十處,從風流倜儻的夏大爺搖身一變成了夏二麻子。
袁縱的心情可想而知。
夏耀的腿照完片子之后進行了簡單的包扎,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疼了,但活動起來還是十分吃力。檢查結果要一會兒才能出來,袁縱就陪著夏耀在病房里聊天。
“我是不是毀容了?”夏耀問。
袁縱在夏耀浮腫的肥臉上捏了一下,沒說話。
夏耀說:“把鏡子拿來給我看看。”
“病房里沒有鏡子。”袁縱說。
“少來!”夏耀這會兒沒那麼疼了,精氣神又上來了,“你丫兜里一直揣著個小鏡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袁縱架不住夏耀軟磨硬泡,還是遞給他了。
夏耀把小鏡子往眼前一舉,結果竟然沒有裝下他這張臉,再往遠放一放,終于把整張臉收進去了,但也把自個兒嚇著了。
“這……”
夏耀深受打擊,猛的將腦袋下面的枕巾抽出來蓋在臉上。
袁縱見勢趕忙撤了下來,“干什麼?你這臉上還涂著藥呢。”
“沒法見人了……”夏耀哭喪的大腫臉更顯得滑稽,“這簡直是從林志穎一下變成了郭德綱啊!”
袁縱本來心情極度壓抑,硬是被夏耀逼著甩出一絲笑。
夏耀推了袁縱一下,“去去去,你走吧,我不用你看著,我丟不起這個人……”
“別鬧了。”袁縱按住夏耀的手沉聲哄道,“過兩天消腫就好了。”
“那你過兩天再來。”
兩人說得正熱鬧,護士敲門進來了。
“您的檢查結果已經下來了,股骨骨折,需要手術。”
夏耀一聽手術立刻露出抗拒的表情,“我不手術,我保守治療。”
“鑒于你骨折比較嚴重,保守治療骨頭不容易長好,恐怕要靜養很多天,而且生活重量沒有保證,所以我們建議您手術。
”
夏耀轉念一想,靜養需要躺在床上,腿上打著繃帶,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而我又傷在下半身,也就意味著回復時間越長,下半身解放的日子越久。
“那我手術。”迅速改變態度。
護士把協議書遞給夏耀,“請您在上面簽個字。”
夏耀簽好字之后,護士又說:“這個手術是需要備皮的。”
“什麼叫備皮?”夏耀一臉茫然。
“備皮就是剃除毛發,避免感染。”
剃除毛發,剃除毛發……夏耀一邊嘟噥著一邊掃向可能會礙事的毛發,然后目光自然而然地鎖定到雙腿間,呼吸猛的頓住。
108沒毛的禿雞蛋。
“這麼麻煩啊……要不就甭手術了,還是保守治療吧!”
護士晃了晃手里的協議書,“可是你已經簽過字了。”
夏耀浮腫的肥臉上露出窘迫之色,男人下面要沒有點兒毛還能叫男人麼?再說了,這備皮的事誰來干啊?總不能讓個女護士給刮y毛吧?
護士看出夏耀心中顧慮,說:“備皮可以由你自己或者你家人幫你完成,這是備皮的器具。已經經過消毒了,請放心使用。”說完,護士將備皮用具放下,走出了病房。
袁縱把消毒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乳液和刮毛刀,將被子掀開,去脫夏耀的褲子。
“嘿,你要干嘛?”夏耀急忙扼住袁縱的手,面露恐懼之色,“我不用你刮,我自個兒來,你你你……你靠邊!”
袁縱似怒非怒的表情看著夏耀,“你自己怎麼刮?你坐起來都費勁,眼睛又腫了,瞎了吧唧的,刮壞了怎麼辦?”
“你扶著我,我能坐起來!”夏耀依舊梗著脖子。
袁縱嘲弄的口吻道:“我扶著你?看著你自個刮是麼?”
夏耀神色一滯,怎麼感覺這個場景更猥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