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嚴琦心緒未平,開口時違章有些抖。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袁縱一把薅住田嚴琦的衣領,猛的將他推擠到墻角,粗糲的視線刮蹭著他的臉,質問聲中帶著濃濃的情緒變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田嚴琦第一次在袁縱的眼神中看到了因自己而產生的波瀾。
“我故意的。”田嚴琦說,“我就是想讓你后悔拋下了我。”
袁縱喉結滾動,粗重的氣息燒灼著田嚴琦的臉。
“你知道你這麼做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麼?”
田嚴琦哼笑一聲,“如果我自己不曝光出來,就被豹子要挾一輩子,我憑什麼要讓傷害我的人繼續傷害我而不反擊?”
“你是因為他強迫你與他合作來報復我,所以才這麼干的麼?”袁縱問。
田嚴琦斷然否決,“錯了,我不是為了阻止他報復你,而是為了報復他。當然,也包括報復你和夏警官。反正代價也出了,與其默默忍受,不如把你們兩個一起拽上。”
袁縱沒因為這番解釋有絲毫的釋懷,眼神反而更加糾結扭曲。
“故意說這種話往我臉上扇巴掌麼?”
田嚴琦第一次如此底氣十足地直視著袁縱,“我真是這麼想的,每個人做出決定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個利益除了外在的還有內在的,對我而言,用一件事讓你徹底記住我,就是最大的利益。就好像你為了夏耀高興,寧可把我這個大隱患從公司放走,這不是一個道理麼?”
袁縱說:“你是個神經病。”
田嚴琦說:“神經病也比沒有存在感要強,坦蕩磊落就是我手里的武器,我不是為了犧牲才這麼做,而是為了繼續奮斗。
我不需要你們的愧疚和憐憫,在你們看來是陰影的東西,在我看來恰恰都是資本。”
“上車。”袁縱說。
田嚴琦還沉浸在個人演講里,聽到這話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麼?”
袁縱沉著臉說:“我讓你上車。”
田嚴琦就像一個精神分裂病患者,前一秒鐘還在面不改色地闡述自己的人生觀,下一秒鐘就因為袁縱的邀請而變得倉促緊張。
“大半夜的,你要帶我去哪?”
袁縱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路上,田嚴琦又試探性地問:“袁縱,我現在這樣,有沒有一點兒洋氣?”
“你只是從低端土變成了高端土而已。”袁縱說。
田嚴琦毫不介意地笑笑。
然后又問:“那你喜歡夏耀哪?”
袁縱實話實說,“不知道。”
田嚴琦沒再追問,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你聊天的感覺,真好。”
袁縱把田嚴琦帶到了一個新房,這里比袁縱的家還要大幾十平米,裝修更要精致華麗得多。而這套房,就是袁縱買給田嚴琦的。
田嚴琦已經瀕臨冰點的一顆心,終于在這個房子里回溫了。
袁縱給他在這間房子里做了一頓飯,一頓田嚴琦這麼多天來唯一吃到的熱乎飯。
“太好吃了。”田嚴琦說,“你這樣會讓我陷得更深的。”
袁縱面色平淡地說:“我這麼做只是想告訴你,以后我就是你在北京唯一的親人。”
田嚴琦心里一動,雖然與他想象中的有所偏差,但已經讓他溫暖備至。
忍不住和袁縱調侃,“為什麼不能當小三呢?你看房子都有了,大半夜還跑來給我做夜宵,這硬性條件就齊全了,就勢唄!”
袁縱說:“我已經有小三了。”
田嚴琦手中的筷子一頓,目光中透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
“有了?誰?”
袁縱說:“夏耀白天是我的正妻,晚上是我的小三。”
田嚴琦差點噎著,好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解釋。
臨走前,袁縱朝田嚴琦說:“這幾天你就別出門了,這里的隱蔽性還不錯,我派幾個人供你差遣。你想吃什麼,想買什麼,直接跟他們說就成了。”
田嚴琦點頭。
袁縱剛走到樓下,手機就響了。
“袁總,那些記者簡直瘋了,大半夜開車往東北跑,我看是奔著田嚴琦的家人去的,這是不找著不罷休啊!”
袁縱沉著臉說:“開車追,無論花費多大成本,必須把這幾個記者攔下來。”
“行,我們這就上路。”
“還有……”袁縱又說,“多派幾個人在田嚴琦老家附近盯梢,一旦有漏網的記者,想盡一切辦法打回,絕對不能讓他的家人受到騷擾。”
……
周末,夏耀去宣大禹投資的電影劇組探班。
這場戲是在室外拍攝的對打戲,劇情很簡單,就是藤蘿飾演的角色遭人群毆,王治水飾演的角色過來解救,一個人撂倒六七個。
可惜拍攝起來很難,王治水最愁的就是動作戲,劇中人物是身板小功夫厲害的角色,王治水剛是外柔內柔的主兒,根本做不了那種高難度的動作。
所以從早上一直拍到中午,一個鏡頭還沒搞定。
“咔……”
這個艱難的動作終于通過了,宣大禹如釋重負地朝夏耀走過來,后面跟著被曬禿嚕皮的王治水。
夏耀遞給宣大禹一顆煙。
宣大禹一邊點煙一邊朝王治水說:“先把那個藿香正氣水喝了。
”
“我操,那個太難喝了。”
宣大禹不耐煩地說:“難喝也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