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看了一眼回復的ID,忍不住說了一句:“我……操!”
花式帥。
“你真夠無聊的啊。”蔣丞看著顧飛。
“不無聊誰上這兒看來,”顧飛把手機拿了回去,邊笑邊看了看,“你看你們學霸太有聊了一般都不去。”
“我也……看的,”蔣丞說,“不過我以前高中貼吧跟個鬼吧似的,沒人看。”
“你ID是什麼?”顧飛偏過頭。
蔣丞猶豫了一下:“某丞。”
“什麼?”顧飛沒聽明白。
“大號某丞,小號某某丞。”蔣丞說。
“什麼鬼名字,還笑我,”顧飛說,“微信弄個英文我還得備注,你怎麼不統一一下風格叫蔣叉叉。”
“我主要是懶得想名字,”蔣丞說,“你給我備注什麼了?”
“丞哥唄。”顧飛看了他一眼。
“我覺得小兔子乖乖才是應該應該備注一下。”蔣丞笑了笑。
接下去倆人都沒再說話,蔣丞拿了自己手機繼續跟潘智胡扯,本來想再進四中貼吧看看,但顧飛在一邊兒,他又覺得還是算了。
潘智挺羨慕四中貼吧如此熱鬧,表示要進去泡妞,蔣丞笑了半天,看了看時間已經快12點了,于是準備睡覺。
往顧飛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顧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了,沖里側著身,被子捂住了半個腦袋。
蔣丞往床頭看了看,有個開關,按了一下,燈滅掉了,屋里變得漆黑一片,過了好幾秒,他才又重新看到了從窗簾里漏進來的微弱光線。
躺到枕頭上之后,蔣丞往右側了身,他一直習慣往右側著睡,但一側身就看到了背對著他的顧飛。
于是只好又翻了個身沖左,閉上了眼睛。
他記得以前有個小調查,情侶之間的睡姿,什麼并排,對著臉之類的,最受歡迎的是往同一邊側身的“湯勺式”……
操,突然想到這個算是個什麼意思。
顧飛睡覺挺安靜,呼吸很勻,聽著有催眠的效果,蔣丞跟著他的呼吸,沒多大一會兒就迷糊了。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換了床還是因為旁邊有人,一直睡得不是很踏實,從小到大他都沒跟人睡過一張床。
身邊顧飛翻身他都能感覺到,迷迷瞪瞪地一邊做夢一邊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而且夢都是不連貫的,一次一換。
最后他夢到了他和顧飛站在球場中間,赤身**被一幫頭上套著紙袋的人圍著拍照,還有各種漫罵和尖聲嘲笑。
這是夢。
而且還挺神奇的,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這種內容。
他提醒自己,不是真的。
但這個夢卻不像之前的夢那樣可以任意地前進后退跳過,按步就班地一點點推進著。
他的視角時而是自己,面對著四周的圍觀和嘲笑,時而會變成另一個局外人,如同旋轉的攝像機,圍著球場上的兩個人高速地轉著圈。
他在一片慌亂和驚恐中轉臉看著顧飛。
顧飛沒有任何表情地跟他說著什麼,他一句也聽不見。
你有沒有看到我在唱。
你聽,被抹掉的慌張。
顧飛聽到門響,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快亮了,窗簾外透進帶著淡淡暖黃色的光,顧淼光著腳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然后坐到了沙發上,把沙發上的小墊子放好躺了上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輕輕坐了起來。
顧淼以前是跟他睡這個屋,小學之后顧飛就讓她自己睡了,但每次顧淼夢游都還是會回來,并且還能記得顧飛說過的“哥哥是男生,你現在不可以隨便跟男生睡在一張床上”的教育,直接睡到沙發上。
顧飛往蔣丞臉上看了一眼,蔣丞看上去睡得挺實,但呼吸卻有些不太平穩,估計是在做夢。
他手撐著床,一條腿跪在蔣丞身側,另一條腿從蔣丞身上跨了過去,這人睡覺占地面積還不小,為了不踩著他,顧飛這一步跨得差點兒扯著大腿筋。
接下去他撐起身體,準備從蔣丞身上越過。
但他剛經過蔣丞身體正上方,蔣丞突然皺著眉翻了個身,兩個人頓時變成了面對面。
顧飛感覺蔣丞睡得并不實,皺著的眉和不太平穩的呼吸……他趕緊把自己往上撐了撐,想快點兒過去。
就在他想用里面的那條腿蹬一下床板直接跳下床的時候,蔣丞睜開了眼睛。
顧飛想說話,但又怕驚醒剛剛躺下還不知道夢游狀態有沒有結束的顧淼,于是只能沉默地瞪著蔣丞,想等他清醒。
蔣丞睜開的眼睛從一條縫瞬間瞪成了歐式大雙,瞪著他好幾秒之后帶著迷茫而又震驚還有幾分驚恐地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我操……”
聲音不小,顧飛嚇了一跳,趕緊用手捂在了他嘴上。
蔣丞的眼睛瞪得更圓了,立馬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開始掙扎,掄胳膊抬膝蓋的,顧飛不敢松開他的嘴,但此時自己這個姿勢門戶大開,又怕蔣丞一膝蓋砸他褲襠里……
費了半天勁才抓住了蔣丞一只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他身上,壓著聲音說了一句:“顧淼!”
蔣丞頓了頓,瞪著他好一會兒才猛地把眼珠子往沙發那邊轉了過去。
顧飛松開了他的嘴:“剛進來,不知道重新睡著了沒,我要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