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個王八蛋兒子,”顧飛說完沉默了一會兒,綠燈亮了之后他又開出去半條街了才又說了一句,“這世界上操蛋的人操蛋的事兒多了去了,你以前沒碰到而已。”
蔣丞看著他的背影沒出聲。
“別想太多,”顧飛說,“活得像個旁觀者,會輕松很多。”
“啊。”蔣丞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今天丁竹心不在工作室里,一大堆衣服里只有一個小姑娘在忙著整理。
“心姐的助手,小露。”顧飛介紹了一下,“這是蔣丞,今天的模特。”
“好帥啊……哦我叫Lucia,他念不利索就給我簡化了,”小露笑笑,然后指著架子上的兩排衣服,“今天的,都配好了,一會兒我給你化妝。”
小露給蔣丞化妝的時候,他用余光掃了幾眼今天的衣服,感覺跟昨天的差不多,都是那種法師款,要不就是要飯款,不過并不全是針織了,有很大一部分是粗麻……要飯款更像要飯款了。
不過蔣丞愿意穿這些,起碼不會八面來風。
“好了,其實你都不用怎麼化,”小露退開兩步看了看他,“這臉型應該特別上鏡吧,輪廓很清晰啊。”
“你話真多,”顧飛拿著相機從里屋探出頭,“好了趕緊換衣服,天天拍到晚上要累死了。”
“可以了,”小露拍拍手,“接下去就辛苦你們啦,我要去倉庫,要是有人打電話到這邊你幫接一下吧,告訴他們打我手機。”
“好。”顧飛點點頭。
蔣丞等小露走了之后才到架子前看了看,想挑一套順眼的。
“都得拍,”顧飛靠在門邊,“先穿后穿都得穿。”
“……我知道。”蔣丞只得隨便拿了一套下來。
顧飛轉身回里屋了,他研究了一下,這套還挺多層的,不錯,暖和。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丁竹心設計的衣服感覺都分不清男女,或者說看上去都他媽是女裝。
這套倒是有條寬松款的麻料褲子,但上身是件寬松長上衣,穿上之后感覺手上應該再拿一串念珠。
“嗯,”顧飛看到他走進來,挑了挑眉毛,“這套不錯。”
“別逼我吐槽你的審美。”蔣丞站到了已經打開了的一堆燈前,有了昨天的一通拍攝,他現在對于站在這里已經沒有了那種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尷尬。
“隨便走幾步吧,轉身,回頭,”顧飛舉起相機對著他,“笑不笑都行。”
蔣丞在他鏡頭前來回折騰了幾圈:“行嗎?”
“棒,”顧飛說,“再來一張正臉特寫你就換衣服。”
“為什麼要有正臉特寫。”蔣丞看著他。
“你嘴唇上有點兒傷……你不會沒發現吧?”顧飛問。
“發現了,”蔣丞說,“跟要正臉特寫有什麼關系?”
“挺帶勁的,”顧飛按了快門,“好了,去換衣服吧。”
“不是,”蔣丞沒動,“為什麼?”
“我拍一張私人的,”顧飛說,“我以前不也拍過你麼?”
“……好吧。”蔣丞走了出去,他這一上午都混亂得很,這會兒也懶得再費神了。
他從架子上又拿了一套,上半身是什麼鬼東西沒看清,反正下半身還是條褲子,他先把褲子套上了。
套完了以后就有點兒無語,這是一條九不九七不七分的褲子。
不過現在他已經差不多能摸清丁竹心的風格,反正看不懂的就光腳。
就是衣服……
“顧飛,”蔣丞拿著一團粗麻的東西進來了,光著膀子,下邊兒穿著條九分褲,“你倆發小,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干嘛的?”
“嗯?”顧飛放下相機,在蔣丞身上掃了幾眼,蔣丞身材的確是不錯,特別是肋骨上那條疤……
蔣丞把手上的東西抖開了:“這是不是原料?沒加工呢?”
顧飛看著眼前的一大塊長方形的粗麻布笑了起來:“我知道了,給我。”
蔣丞把布扔給他,他接過來攏了攏,攏成了一條,然后搭到了蔣丞肩上,又繞了兩圈。
“我操?”蔣丞愣了,“這是圍巾?”
“……不是,但是你可以這麼理解。”顧飛把布來回扯了半天,讓整體看上去像是隨意一繞。
“這東西有人買我把它吃了。”蔣丞說。
“這未必是要賣的,只是做為設計理念的展示,”顧飛退開兩步,“好了,很性感。”
“我覺得我一動,它就會掉下來,”蔣丞僵著胳膊,架著搭在胳膊上的布,“我沒法動了。”
“你從我面前跑過去就行,不要管它掉不掉下來。”顧飛舉起了相機。
蔣丞跟個機器人似地往布景那邊挪過去,雖然動作很好笑,但光滑結實的后背依然很漂亮,顧飛按了一下快門。
咔嚓。
“有病?”蔣丞偏過頭,沒回頭大概是怕動作大了布會掉,“這也是私人拍攝?”
“是的,又沒拍到你臉。”顧飛說。
“你怎麼跟王旭一個德性。”蔣丞站好了。
“我拍你,你會更帥,”顧飛說,“他拍你,全靠你臉撐著。”
“……快拍!要掉了!”蔣丞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跑。”顧飛說。
蔣丞僵著上半身從鏡頭前竄了過去。
“行嗎?”他轉頭看著顧飛,身上的布已經非常順滑地掉到了地上。
顧飛拿著相機,看著他不說話。
“好吧,我知道了,”蔣丞嘆了口氣,“是不是有點兒……”
“你剛跑得跟雞似的。”顧飛說。
“操,”蔣丞有點兒不爽,“你他媽說什麼?”
“你看過雞跑步麼?”顧飛說,“腦袋不動的。”
蔣丞盯著他,過了幾秒鐘蹲下了,沖著地一通笑:“操,我不拍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