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帥,不能禿。
顧飛遲到一節課,第二節數學課上了十分鐘了他才從后面晃進了教室,蔣丞正一邊聽課一邊寫檢討。
顧飛在身邊坐下時,他看了顧飛一眼,突然覺得兩個人之間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密感。
也許是接觸得比別人多,也許是相互知道的秘密比別人多,也許是昨天他們都有過的“認識你是個意外卻很幸運”的感觸……
“今天下午比賽可能有點兒難度,”顧飛小聲說,“我剛在外邊兒看到外援了,7班的。”
“還真有找外援的啊?”蔣丞愣了愣,“太不要臉了吧。”
“估計有兩個,我以前跟他們打過球,手黑,下午注意點兒,”顧飛說,“中午拉上九日他們再練會兒。”
“嗯,裁判不管麼?”蔣丞問。
“不太管,比賽精彩就行。”顧飛說。
“那我們……”蔣丞話沒說完就被講臺上的老師打斷了。
“蔣丞你聊得挺熱鬧,上來把這道題做一下吧。”老師一臉不爽地看著他。
數學老師經常叫人上去做題,所以數學課大家都還比較收斂,畢竟誰也不愿意上去拿根粉筆傻站幾分鐘還挨頓罵的。
蔣丞站了起來,慢吞吞一邊看著黑板上的題一邊往講臺走。
顧飛掃了一眼他的桌子,書都沒翻開,只有一頁沒寫完的檢討放在桌面上。
展現學霸能力的時刻到了?
蔣丞上了講臺,拿了根粉筆,在講臺上摁斷,然后定在那兒繼續看題。
“怎麼,要不要上一節語文課?看不明白題?”老師抱著胳膊說。
“上節就是語文課。”蔣丞說。
班里一片低低的笑聲。
在老師準備發火的時候,蔣丞開始在黑板上答題。
以顧飛這種學渣來看,這題說的是什麼,要干什麼,他都不知道,就看蔣丞一邊寫,一邊在旁邊的黑板上打著草稿,沒多大一會兒就把題給答完了,最后還很認真的把草稿擦干凈才轉身走下了講臺。
蔣丞的粉筆字非常丑,比鋼筆字更丑,一看就是領養的字,但是從老師的表情上能看出來,他題答得很完美。
“你這字兒該練練了。”老師說。
“……這已經是練過的了。”蔣丞說。
全班頓時笑成了一片,老師愣了半天才敲了敲講臺:“安靜!一個個這麼興奮是都想上來做題嗎?”
“我以為你一直寫檢討,做不出來呢。”顧飛低頭摸出手機,點開了弱智愛消除。
“我一直玩弱智游戲也能寫得出來。”蔣丞說。
顧飛笑了一會兒:“這臉也不比我的小。”
本來想著一放學就去打會兒球,為下午熱熱身,結果教導主任堵到了門口。
大家得先去打掃廁所。
情節沒那麼嚴重的掃干凈一些的教工廁所,情節嚴重比如蔣丞和欠操這樣的,就得去掃進了門呼吸都是錯的學生廁所。
蔣丞平時來上廁所都憋氣,速尿速撤,今天算是領教了這個廁所的味兒。
一個個上廁所都那麼隨性,而且平時都以自己尿得穩準狠為榮,也不知道怎麼一到學校廁所里,就總有人能尿到便池外邊兒。
蔣丞從放清潔用品的那個廁所門里拿了個拖把出來,欠操馬上把另一個拖把搶到手里,再進去的欠操的手下就只能拿抹布了。
蔣丞都不忍心多看他拿著抹布時臉上那種即將英勇就義的悲痛表情。
拖地相對來說還算輕松,畢竟不跟手直接接觸,蔣丞跟欠操一人一邊開始埋頭拖地,本來這種時候以欠操的德性,應該打打嘴仗,但此時此刻呼吸都已經很殘忍……
廁所里還有幾個學生,看他們拖地擦墻的都先是一臉震驚,接著就開始笑。
“笑什麼!”教導主任站在門口,“覺得好玩的可以去替替他們!或者就在這兒打一架,我給你找拖把。”
蔣丞在家也拖地,慢吞吞地拖幾下玩玩手機,現在是他此生第一次如此投入而神速地拖地。
拖到最里一間廁所門口的時候,門打開了。
他正想把拖把移開,里面的人一腳踩在了拖把上。
蔣丞直起身看了這人一眼。
不認識。
“神投手啊,這麼巧,”這人一臉假笑地看著他,“手勁兒都是拖廁所練出來的啊?真沒想到。”
蔣丞拽了拽拖把,這小子踩得很用力,隨便拽兩下沒拽出來,他看了看這人的腳:“蹄子挪挪。”
“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牛逼?”這人繼續一臉讓人生厭的笑容。
蔣丞不想在這種環境里說話,于是扶著拖把不出聲,只是看著他。
“在四中,想拿籃球說話,”這人手往他臉上指了指,“還輪不上你。”
蔣丞一直覺得自己有時候挺中二,雖然樂在其中并不想改變,但今天,在這個廁所里,看著眼前這個從廁所最后一格里走出來的男子,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還有中二成這樣的。
“我一般說話都直接說,不拿籃球。”蔣丞說,忍下了這人用手指他的事兒。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這人明顯不爽了,又用手指往他肩上戳了戳,“傻逼。
”
這一戳,正好戳在了蔣丞的開關上。
他一揚手,抓著拖把桿狠狠一拽,把拖把從這小子腳底猛地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