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的燈還在閃,但是估計機關已經走完流程,沒再有什麼嚇人的情況出現。
潘智扒拉了一下吊著的那個假人,也沒有再動,他伸腦袋往那邊探了探:“這邊有亮,往這邊走吧?”
大家慢慢跟著都往門那邊走了過去。
“我他媽以為你多大膽子呢?”蔣丞揉了揉被顧飛勒得生疼的胳膊,看了顧飛一眼,低聲說,“我個兒要矮點兒你是不是能順著爬我腦袋上去啊?”
“哎,”顧飛又看了看吊著的假人,想想又笑了起來,“我也沒說我不怕啊……我靠剛嚇死我了。”
一翻驚嚇之后,大家終于略微適應了恐懼,走進下一個房間的時候,聽到了低低的哭泣聲居然沒有尖叫。
“聲控,”潘智指了指墻角,“我們進來的時候肯定有感應器。”
這間屋子挺大的,看上去是個小車間,中間還放著兩個電刨床,上面也都帶著血跡,地上還有被撕碎了的血衣。
“做得還挺逼……”潘智湊過去看了看,地上一團破衣服中間突然動了動,露出了半只手,“啊——”
旁邊的人沒有靠近,視覺效果上沒像潘智體會得那麼深刻,大家都只是嚇得后退了兩步,潘智直接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還是很堅強地把沒說完的話喊完了:“真!操!”
蔣丞沒忍住笑了。
“哪個門?”潘智嘆了口氣。
“就一個門吧,”顧飛看了看前面的兩個門,“右邊那個門是逃生通道,直接就出去了吧?”
“哦,”潘智看了一下,右邊的那個門下方亮著個小燈,寫著出口,“那走左邊。”
黎雨晴馬上跟了過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緊張的時候別拽我,你剛差點兒把我褲子拽掉了。
”潘智看了她一眼。
“哦。”黎雨晴愣了愣,然后笑了半天。
從這間屋子出去之后是走廊,走廊右側是墻,左側是一間一間的屋子,前面沒路了,他們得從這些屋子里找到出路。
蔣丞覺得自己緊張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一些,雖然跟顧飛走在隊伍最后這種恐怖片里通常第一個掛的位置上,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顧飛。
居然不太有馬上就掛的覺悟。
“你覺得后邊兒會有東西嗎?”顧飛小聲說。
“我靠別嚇我。”潘智在前頭說。
“你后頭是我們六個人,”蔣丞說,“嚇得著麼?”
“誰知道呢,”潘智說,“你也是閱片兒無數的人,經常有那種在前面走著的人走啊走,一回頭,就他媽只剩了自己了。”
“這是個人造鬼屋,”胡楓提醒他,“就算有演員,想拖個人走也不太可能。”
“像蔣丞那樣的戰斗力,拖一半就成真鬼了。”李松說。
緊張的情況下,人的笑穴也容易像是被點得卡死了一樣,就這一句話,一幫人莫名其妙就開始笑,一邊驚恐地看著四周,一邊狂笑不止。
“傻逼啊。”蔣丞感嘆了一句。
不過這會兒他的感覺尤其明顯,這幫人瘋狂大笑的時候,他居然并沒有跟著笑,想想以前,他也很少加入傻笑行列,最多是潘智傻笑的時候他湊熱鬧笑幾聲以示他倆是同一戰線。
只有跟顧飛在一起的時候……他轉臉看了看顧飛。
顧飛在他右邊稍微靠后一些的位置,現在進的這間屋子有忽暗忽更暗的血紅色的光,雖然氣氛詭異,他看到顧飛沖他呲了呲牙的時候還是覺得這小子實在是720度沒死角。
太帥了!
比從身后門外飄進來的那個血淋淋的鬼要帥多……
我操!
“啊——操操操——”蔣丞在吼出來的同時就覺得自己現在這反應還不如跟著一塊兒傻笑了,喊得嗓子都有點兒破音了。
而且明明心里非常清楚這是一位假發都戴歪了的群眾演員,他卻還是嚇得在吼的時候都快把心臟從嗓子眼兒那就直接貢獻給顧飛了。
他這一吼,顧飛這個在進門前還嘲笑過他的人連頭都沒回一下,直接就跟著吼上了,他轉過身跟顧飛手拉手往著人堆里撲過去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這馬上就要18年的人生里所有的臉都丟在這里了。
好在前面幾位的臉丟得更徹底,倆女生直接摔到了地上,胡楓和李松以高出兩倍的分貝邊喊邊往右側逃竄。
最前面的潘智回過頭的時候瞪圓了眼睛連喊都喊不出聲了,就往后踉蹌著,也不知道是要躲蔣丞顧飛他倆,還是要躲他倆身后的那個戴歪了假發的鬼。
那個鬼從閃進屋里到轉身不小心在門框上撞了一下捂著腦袋跑走,一共也就幾秒鐘時間,這一屋子大好的少年們已經喊得七零八落了。
喘了一大通之后,蔣丞嘆了口氣:“真是……一場大戲啊。”
“這里頭是不是有監控?”潘智問了一句。
“有,”顧飛往門框上方指了指,“咱們再這麼摔兩次,保安估計就要進來把我們強行架出去了。”
“不是,”潘智指了指他倆,想想又笑了,“你倆要不閉眼走得了,我是真沒發現看著膽兒最大的倆,居然能……”
潘智看了看他倆的手,頓了頓:“跑過來的時候肝兒都讓你倆嚇裂了。
”
蔣丞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