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了。”蔣丞摸了摸肚子。
“打包唄,一會兒碰上流浪狗啊貓的就喂了。”潘智拿個塑料袋把包子裝上了。
今天拍照的是衣服,丁竹心跟一家什麼自主品牌合作的一個系列,所以就在她工作室的棚子里拍,相對來說會輕松一些。
潘智跟蔣丞完全不同的性格,顧飛有時候覺得他倆關系好大概是因為互補,蔣丞不太會跟不熟的人說話,潘智就不同,到了地方沒幾分鐘,就跟兩個女模特聊上了。
倆姑娘化妝的時候都還拉著他說話。
“佩服麼?”蔣丞坐在一邊等著化妝,順便看一下品牌的宣傳小冊子先了解一下。
“嗯。”顧飛點點頭。
“昨天跟你媽聊得怎麼樣?”蔣丞問。
“吵了一架,不過還行吧,跟她聊不吵是不可能的。”顧飛笑笑。
“顧淼有沒有鬧?”蔣丞又問。
“沒,昨天自己畫畫了,有空給你看。”顧飛說。
“好,你頭像那種風格的嗎?”蔣丞笑了。
“差不多吧,我覺得頭像那個兔子已經是顛峰之作了。”顧飛把相機鏡頭裝好,舉著往四周看著。
“昨天我給你發消息……怎麼沒回?”蔣丞問得有些猶豫。
“我睡著了,”顧飛還是舉著相機,“沒有聽到。”
“不說給我留了根神經麼。”蔣丞說。
“昨天太困了,”顧飛輕聲說,轉頭拿相機對著蔣丞,從鏡頭里看著他的側臉,“直接倒頭就睡到今天早上了……我換個響點兒的提示音,就不會聽不到了。”
“算了吧,”蔣丞往他這邊看了一眼,“晚上還是踏實點兒睡,黑眼圈兒都出來了。”
妮妮沖蔣丞招手,讓他過去化妝。
蔣丞站起來往那邊走的時候,顧飛的手在他腰輕輕扶了一下。
他的身體擋住了顧飛,這個隱蔽的動作沒有人看到,但夏天里顧飛手心里的溫度還是很明顯,腰上暖暖的一掃。
蔣丞現在化妝已經習慣了,往那兒一坐,眼睛一閉,有時候還能打個小盹兒。
顧飛說倒頭就睡,睡到了今天早上,這話不是真話。
他對顧飛的一切都很熟悉,真睡得那麼死,就不可能有黑眼圈兒,不只是這一點,也許別人注意不到,但顧飛臉上不明顯的疲憊他看得很清楚。
顧飛這一夜沒睡好。
而且不是因為他老媽和顧淼,如果真是因為她倆,顧飛不會不說。
就是因為自己那條消息,那條他想撤回的時候已經過了時間無法撤回的消息。
他不知道顧飛有沒有想過以后的事,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問,會不會有一種纏著男朋友要一個結果的感覺。
或者顧飛想過,只是沒有一個答案。
拍照的時候顧飛跟平時差不多,會耐心地提醒他的動作和角度,雖然他心里不太踏實,還有點兒不那麼痛快,但看到顧飛的時候,又還是會感覺舒服。
顧飛的每個動作都讓他舒服,舉著相機的時候,單膝跪下的時候,彎腰找角度的時候,甚至低頭檢查照片的時候,他都覺得移不開視線。
偶爾跟潘智眼神對上,潘智會意味深長地沖他一笑,然后繼續盯著旁邊的姑娘,他當然也會迅速地回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拍完今天的照片準備走的時候,他看到潘智已經跟一個女模特加上了微信,離開的時候倆人還眉來眼去依依不舍的。
“你這什麼效率……”蔣丞說。
“倆都閑著沒事兒的效率,”潘智劃拉著手機,“不過我真挺喜歡她這長相,起碼不是蛇精網紅臉。”
“是麼,”蔣丞想了想,“我沒注意。”
“那是,別說是個女的了,就算是個帥哥,以您這狀態,也未必能注意得到,”潘智說,“我可算知道你談個戀愛什麼狀態了。”
蔣丞看了一眼在前面走著的顧飛。
什麼狀態?
潘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雖然他今天看顧飛依然帥得讓人肝兒顫想撲上去各種搓揉,但心里還是憋悶的。
他發現顧飛還有他一直沒了解到的一面,那就是這個人,非常能憋,無論是什麼樣的事,顧飛都能壓得住。
也許跟顧飛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有關系,很多事兒他必須這樣處理,已經養成了習慣,但對于自己來說,面對這樣的狀態,只會覺得像被裹在了厚重的棉被里。
憋,悶,喘不上氣兒,使不出勁兒來掙扎,掙扎了也撕不開口子……
中午三個人一塊兒吃完飯之后,顧飛就準備回去了,下午還得帶顧淼去上課。
“那我倆去逛街了啊?”潘智說,“我跟蔣丞瞎轉悠能轉幾個小時。”
“嗯。”顧飛笑著點了點頭。
蔣丞沒說話,潘智走到一邊去了他才看了一眼顧飛:“走吧。”
“晚上一塊兒吃飯?”顧飛問,“王二餡餅?”
“再說吧。”蔣丞有點兒提不起興致來。
“丞哥,”顧飛看著他,“我……”
“走吧。”蔣丞打斷了他的話。
“等潘智走了吧,”顧飛往潘智那邊看了一眼,“我請你吃大餐。”
“不要臉,潘智在的時候吃餡餅,潘智走了吃大餐,”蔣丞斜眼兒瞅著他,“不要臉。
”
“哎,”顧飛笑了起來,“今天晚上吃大餐好不好?或者明天他走之前?”
“再說吧。”蔣丞回答。
“這不又回來了嗎,”顧飛說,“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