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靜不是挺拼的麼。”顧飛說。
“感覺還不一樣,”王旭看了蔣丞一眼,“這段時間我注意了,蔣丞瘦得比易靜多。”
“……閉嘴。”蔣丞說。
可不能再說瘦了,顧飛一天天的伙食無論是從食材還是份量上,都是奔著優質養豬去的,王旭這一句瘦了,顧飛估計能掰開他嘴往里填食兒。
“哎,”王旭騎到蔣丞旁邊,“蔣學霸,你想好考哪個學校了沒?想好專業了沒?”
“沒有。”蔣丞說。
“我操?”王旭愣了愣,“人不都說學霸都是從小立志非某某大學不上,最后考上了,特勵志,你怎麼到現在都沒想好啊?”
“我,”蔣丞轉過頭看著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從小立志。”
“……去你大爺的,”王旭瞪著他,“我就看不得你這種窮顯擺的學霸!”
“我不是窮顯擺,”蔣丞笑了,“我就是顯擺。”
“氣死你。”顧飛在旁邊說了一句。
“我靠!”王旭喊了一嗓子,“你倆能不能擺正態度,現在是去我家蹭飯呢!能不能給予這頓飯的提供者一點溫柔?”
王旭他爸爸王二……好像不叫王二,但是蔣丞一直也沒問過到底叫什麼,總之王爸爸的餡餅,的確是他長這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餡餅。
這種沒放幾顆肉丁的玉米餡兒的餡餅,居然也很好吃。
當然,在吃掉一堆玉米餡餅之后,他又補充了三個大五花餡兒的。
“我的天哪,”王旭媽媽給他們送小吃進來的時候看了看桌上的空籃子,“你們怎麼吃這麼快?”
“他貼秋膘呢,”王旭指了指蔣丞,“學霸跟我們不一樣,學霸就這麼吃,還一天天瘦呢。”
“你還好意思說,”王旭媽媽對著他后腦勺一巴掌拍過去,“你吃下去的全貼身上了,一點兒沒用在腦子上!”
“哎!”王旭很沒面子地看了他老媽一眼,“不要當著我同學的面兒動手動腳的!”
“動你怎麼了!動你怎麼了!”王旭媽媽對著他腦袋又是兩巴掌。
“會傻。”顧飛說。
“喲那可來不及了,從小就這麼拍,可能已經傻了,”王旭媽媽把兩碟牛肉干放到桌上,“嘗嘗,又香又辣還不硬。”
蔣丞拿了一條塞進了嘴里。
“蔣丞是不是挺愛吃我們家餡餅啊?”王旭媽媽笑著問。
“是,”蔣丞點點頭,“非常好吃。”
“我們過年的時候還有新品種上市呢,”她說,“你過年要是覺得家里吃得太油膩了,就上這兒來吃餡餅!”
蔣丞愣了愣才點了點頭:“好的。”
“就你話多,”王旭推了他媽媽一下,“忙去吧,我們自己聊會兒。”
王旭媽媽出去之后,王旭過去把包廂門關上了:“蔣丞,不好意思啊,我媽不知道……”
“沒事兒,”蔣丞笑笑,“真沒事兒。”
快過年了。
王旭媽媽不說這話,他都沒注意到快過年了。
只知道快放寒假了但是寒假會補課,班上的人紛紛表示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
但蔣丞始終沒把寒假和過年聯系到一塊兒。
也許是根本就沒敢去想。
心靜如水不表示過年也能一直靜著。
畢竟是個萬家團圓,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的日子。
中國人對過年那種執著和不能回家過年那種無法排解的憂傷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無論在意或不在意,這段時間心境總是會隨著身邊越來越紅的景象而有所改變。
穿著紅棉襖跑著放鞭炮的孩子,冰冷空氣里的硝煙味兒,匆匆忙忙回家的人,市場里擠著買年貨的人,電視里關于春運的各種報道,大街小巷里永恒不變的那幾首“過年專用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齊聲高喊,過年了!
也就是到了現在,蔣丞才突然回過神來,要過年了啊。
以往過年感覺也不大,吃吃喝喝走親戚,天天跟同學出去玩,唯一的體會就是還沒玩夠就開學了,寒假為什麼不能跟暑假勻一勻。
但現在他卻有些迷茫。
過年了。
怎麼過啊?
去哪兒過啊?
……要不要過啊?
“過年一般我們都在店里過,”吃完了餡餅往回走的時候,顧飛說了一句,“二淼喜歡在店里過年,她進進出出放鞭炮方便。”
“她不怕放鞭炮的動靜嗎?”蔣丞問。
“不怕,還挺喜歡的,誰家放鞭炮了她就踩著滑板往下邊兒飛過去,”顧飛笑了笑,“去年把頭發都炸糊了一撮。”
蔣丞笑了半天。
“今年跟我一塊兒過吧,”顧飛說,“做好飯了你過來吃,然后我們一塊兒去放炮,放完了你回去復習。”
“嗯。”蔣丞點點頭。
“你要是覺得不夠熱鬧,就叫李炎劉帆他們過來,”顧飛說,“反正都是吃完了飯在家就待不住了的。”
“你喜歡熱鬧點兒麼?”蔣丞問。
“我無所謂吧,”顧飛說,“以前我家過年……也就我和二淼,我媽一般吃完飯就出去了。”
“哦,”蔣丞想了想,“那叫他們過來吧,一塊兒鬧鬧,二淼應該會高興?”
“那先說好,”顧飛笑著看他,“他們過來了的話,晚上你就自己回去復習,我肯定會被拉著玩一個通宵的。”
“沒問題。”蔣丞騎車靠近他,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顧飛這學期基本都沒跟李炎他們出去混過,每天光圍著他轉了,蔣丞感覺要哪天潘智交了女朋友就找不見人了,他肯定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