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十分呢。”蔣丞說。
“九分。”顧飛糾正他。
“九分啊,一道題了,”蔣丞擰了擰眉,“這就是差距。”
“還有兩個多月。”顧飛說。
“拼了。”蔣丞一揮胳膊。
蔣丞這句“拼了”,大概只有顧飛能夠理解。
畢竟蔣丞四中的一模總分是648,全市第一,老徐激動得在講臺上嘴唇都哆嗦了。
只有顧飛知道,對于蔣丞來說,這次考試的卷子難度小,他們這里就算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也不可能跟之前的附中相比。
按蔣丞的標準,他還是需要去拼。
很簡單的兩個字,要做到卻挺嚇人的。
顧飛一直覺得蔣丞的狀態已經是拼了,但不知道他還能更拼。
其實每天復習的時間并沒有增加,但明顯蔣丞的注意力更集中了,復習的時候往他身上瞟的時間大大減少。
甚至連吃宵夜的時候視線都會停留在書上。
這樣的蔣丞,讓顧飛覺得吃驚,也覺得驕傲,但慢慢的一天天過去,他更多的感受卻是慌張。
這就是差距。
蔣丞說過這樣的話。
對于蔣丞來說,差距指的就是那幾分。
而對于他來說,差距卻要復雜得多。
這差距如果要追根溯源,會一直一直往深處走,最后你會發現,從根兒上開始,差距就已經在那里了。
這些差距,隨著時間的拉長,隨著環境的改變,隨著身邊人的變化,會一點點加大,一年,兩年,三年……也許最后會變成僅憑著兩個相互依靠著的高中生的情感根本填不滿的鴻溝。
“顧飛。”蔣丞放下書。
“嗯?”顧飛看著他。
“給捏捏脖子。”蔣丞笑笑。
顧飛走到他身后,在他脖子上一下下捏著:“是這兒嗎?”
“嗯,”蔣丞低著頭,手又摸到了書上,“舒服。”
“歇會兒吧?”顧飛問。
“歇著呢,”蔣丞把手又收了回來,停了一會兒他偏了偏頭,“哎,我問你。”
“什麼?”顧飛在他臉上勾了勾。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蔣丞問。
“有麼?”顧飛笑了,“你還有空感受這些呢?”
“沒有嗎?”蔣丞回頭看著他。
“沒有,”顧飛說,“我就是……有點兒緊張。”
“緊張什麼?”蔣丞有點兒茫然。
“說不上來,”顧飛想了想,“畢竟我也是個要高考的人啊。”
“靠,”蔣丞愣了愣,扭頭樂了半天,“你說這話怎麼這麼不可信呢。”
“那我說什麼你信啊。”顧飛也笑了。
“你說你喜歡我,”蔣丞仰起頭,靠在他肚子上,“這個我信。”
“我喜歡你,”顧飛低頭看著他,“超級無敵雷霆閃電霹靂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啊要提速了。作者跪在黑毛精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對了這個分啊,各地不太一樣,因為我的強迫癥,今天就為這倆分數各種卡殼,從上午就各種打聽商量一直到剛才結合文中各種背景在發出這章更新之前才最后確定下來。敗給自己強迫癥的學渣作者嘆了口氣又說道。
☆、第100章
顧飛每次去藥店差不多都能碰上老徐拿藥, 他都開始有些懷疑老徐到底是得了什麼絕癥了。
“你就說你到底什麼病吧, ”他在藥店門口攔住了老徐, “一星期拿一次藥的。”
“都是補氣血這類的, ”老徐把一個裝著藥的紙包拆讓他看, “我就是各種虛, 每次帶高三都這樣。”
“真的?”顧飛看了看藥,說實話,一樣也不認識。
“騙你干什麼, ”老徐說完看了看他, 又開始笑, “哎你這小子。
”
“笑什麼?”顧飛也看著他,“我就想說你要得了什麼不治癥就說實話, 我們也不是你家里人,沒什麼可瞞的。”
“身體不怎麼好是真的,絕癥不至于,”老徐很愉快地拍了拍他胳膊, “你小子, 說話太難聽了,但是我很感動。”
“徐總, ”顧飛看著他, “你何必呢, 你累成這樣,也沒人念你好,沒人買你賬。”
“誰說沒有, ”老徐一指他,“你就念著我的好呢。”
顧飛沒說話。
“大多數人,就上這一回學,錯過了就沒有了,”老徐說,“過個十年二十年回過頭,說不定就會后悔,會說當初老師要是管管我,我可能就不會這樣……我就想盡可能的讓你們以后不后悔,拉得著一個算一個,人民教師嘛,干的就是這個。”
顧飛看著他,說實話老徐這類的話說得次數不少,從高一到高三,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每次說出來他都覺得特別空,特別虛,無法體會。
直到現在,再聽到老徐這麼說,他才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嗯,”他應了一聲,在老徐肩上拍了拍,轉身走進了藥店,“辛苦了徐總。”
“你也總上藥店來,買什麼藥?”老徐在后頭又追著問了一句。
“補腎的。”顧飛回過頭。
“……沒個正經!”老徐嘆了口氣。
蔣丞半瞇著眼正在背書,屈腿踩著椅子沿兒下巴擱膝蓋上看上去還挺陶醉。
背個書還能背出這種狀態來,也挺牛了。
顧飛把十全大補藥拆了兩瓶戳好吸管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這人現在背書時長驚人,除非他自己停下來,你要中途打斷了,他就瞪人。
“百家爭鳴形成的原因和影響,”蔣丞伸手摸過一個藥瓶,一指他,“顧飛同學回答。
”
“政治上……社會大變革大動蕩時期,各諸侯國為富國強兵,招賢納士……”顧飛下意識地接上,“經濟上……鐵器牛耕推廣……BLABLABLAB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