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已經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現在要洗澡嗎?”
“回來再洗吧,”蔣丞吸吸鼻子,“洗個臉得了,反正晚上睡前不洗睡不著。”
“嗯。”顧飛松開了他,轉身彎腰擰開了水龍頭。
幾捧水潑到臉上,再擦干了轉過頭時,顧飛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你要洗澡嗎?”蔣丞問。
“不了,晚上一塊兒洗吧,”顧飛笑笑,“鴛鴦浴。”
蔣丞嘖了一聲笑了:“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不要臉的人。”
“哪兒就一輩子了,”顧飛說,“以后你還會碰到很多人,最這最那的一堆呢。”
“你就是最,”蔣丞擠開他,低頭一邊洗臉一邊說,“最帥的,最聰明的,最酷的,最可愛的,最有才的,最……舍不得的。”
“那我只能同上了。”顧飛說。
“上什麼?”蔣丞腦子還有些發悶,一下沒反應過來。
“上你唄。”顧飛笑著說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滾蛋!”蔣丞回過神來了,“上就就唄還同上!你同誰上啊!”
顧飛笑了半天,摸了根煙出來叼著,站到了窗邊。
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是幾點,顧飛懶得拿手機出來看,不過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抬頭時能看到不太明顯的夜色,低頭時滿眼的明亮,連成片的一棟棟的燈光和閃爍的霓虹,遠遠近近。
“看什麼呢?”蔣丞走到了他身邊站下。
“看看繁華的大都市。”顧飛說。
“嗯,畢竟首都嘛,”蔣丞說,“鋼廠的話,這會兒都黑透了吧。”
“是啊,”顧飛笑笑,“路燈都不亮。”
“你以前自己跑出去旅行的時候,來過嗎?”蔣丞問。
“沒有,”顧飛搖了搖頭,“要不是你來了,我這輩子都不一定會來。”
“哪兒就一輩子了,”蔣丞學了他一句,“以后我們還會去很多這樣的地方,大城市,小城市,山上,海邊,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
蔣丞說到一半莫名其妙卻又非常順暢地唱了起來。
“有一群藍精靈……”顧飛邊樂邊跟著接了一句。
他倆換了衣服,準備去吃飯。
出了房間,蔣丞還跑到隔壁潘智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不過沒有人回應。
“這會兒肯定不在房間了,”顧飛說,“肯定在大堂等著罵我們呢。”
“幾點了?”蔣丞問。
“不敢看手機,”顧飛說,“我感覺潘智的桌可能要取消了,我們要怎麼面對他?”
“坦然直面啊。”蔣丞嘖了一聲。
潘智在大堂里百無聊賴地坐著玩手機,他倆過去的時候潘智正旁若無人地舉著手機自拍。
“帥哥。”蔣丞叫他。
“我操,”潘智一臉解放了的表情站了起來,接著又換成了一言難盡,“不是,你倆是不是也太爭分奪秒了點兒啊?吃完飯還有漫漫長夜呢,就非得急這一會兒嗎?”
“什麼意思?”蔣丞愣了愣。
“房間里的套套多貴啊,”潘智一邊說一邊拿手機撥著號,“虧不虧啊,吃完飯了去買一盒多好……”
“操?”蔣丞很震驚地轉頭看著顧飛。
“坦然直面。”顧飛提醒他。
“坦然個屁的直面啊,”蔣丞扭臉又看著潘智,“我倆沒……”
“喂!”潘智撥通了電話,“我今天訂了個桌……潘安,對,我現在……別取消!取什麼消我現在就過去了!我剛還打了電話讓別取消!”
“我的形象全沒了。”蔣丞說。
“自己孫子跟前兒還要什麼形象。”顧飛笑著把胳膊搭到他肩上。
“姐姐!”剛才還氣勢如虹的潘智突然換了語氣,“姐姐,別給取消,我保證去啊,我現在過去就十分鐘,真的,你給想想辦法,讓那桌客人再等等座唄,我這兒請客呢,非常重要的客人,關乎我的面子……”
蔣丞和顧飛站在酒店門口,看著路上車水馬龍,等著潘智花言巧語讓飯店前臺把他們已經被取消準備給到店的客人坐的桌子再讓出來。
兩分鐘之后潘智一招手:“趕緊的,過去,就在前面。”
“留桌了?”蔣丞問。
“留十分鐘,”潘智看了看時間,“你倆真是考驗我的社交能力。”
“我們……”蔣丞想說我倆真沒在屋里用套套,但想想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倆到底為什麼在房間里呆了這麼長時間,于是沒再說話。
“等我一下。”潘智突然跑進了路邊的一個花店里。
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支包裝得很漂亮的玫瑰花。
“干嘛?”蔣丞看著他。
“不是給你倆的。”潘智說。
“你跪下求我我也不要啊。”蔣丞說。
“磕頭也不要。”顧飛說。
“我這麼堅貞不屈的人怎麼可能跪下求你!”潘智說完又瞪著顧飛,“你倆真般配。”
飯店離得不遠,是個川菜館,生意很火爆,難怪訂桌一過時馬上就取消了,按說這麼火爆能接受訂桌都不容易了。
“先生幾位?”迎賓微笑著問。
“訂了桌的,姓潘。”潘智說。
“潘先生啊,您訂的桌在二樓,請往這邊……”迎賓的話沒說完就被潘智打斷了。
“剛我打電話過來是誰接的?”潘智問。
“我們前臺的服務員。”迎賓往旁邊指了指。
“正在打電話那個?”潘智看了看。
“是的。”迎賓點點頭。
“你們先上去吧,”潘智回頭看了看蔣丞,“我一會兒的。”
“你……”蔣丞往前臺那邊看了一眼,低頭正接電話的那個小姑娘長得挺清秀的,他嘆了口氣,看著迎賓,“二樓是嗎?”
“是的,二樓35號桌,二樓有服務員帶你們過去。
”迎賓說。
往樓上走的時候,蔣丞又回頭看了一眼,潘智已經走到了前臺,把手里的玫瑰往剛才接電話的小姑娘前面一伸,小姑娘先是一愣,潘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小姑娘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