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潘智拎著行李迅速地過去打了個招呼,再到后備箱把行李放好,坐到了后座,“還以為你不去呢。”
“年前沒什麼事兒,”趙勁說,“去湊熱鬧,你倆吃早點了沒?”
“吃了。”蔣丞也上了車,把車門關好。
“那就直接走了,”趙勁把腿上放著的一個貓包往后遞了過來,“來,這個大爺你倆負責吧。”
“貓嗎?”潘智接了過來。
“嗯,”許行之把車掉了個頭,“我的貓。”
“能拿出來嗎?”蔣丞問。
“拿吧,它很乖。”許行之笑笑。
“是叫肥羊吧,肥羊,來,”蔣丞打開貓包,伸手進去想把貓托出來,手剛摸到貓的時候他就愣了,這只長毛大白貓他在許行之的朋友圈差不多天天都能看到,但現在才知道,它為什麼叫肥羊,“我靠,這也太……”
他用兩只手把肥羊捧了出來,潘智一看就樂了:“太胖了吧我的天。”
“小名兒叫豬。”趙勁說。
“沒有這個小名兒。”許行之說。
“現在有了,”趙勁回過頭,“豬——”
她回頭的時候正好對著坐她斜后方的潘智,這聲豬叫完之后,潘智嘆了口氣:“我是不是應該應一聲啊?”
車里幾個人都笑了,蔣丞跟著也笑了一會兒,然后把肥羊抱到懷里摟著,靠在車窗邊往外看著。
肥羊很乖,看不出來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踩臉,反正這會兒抱著,它連動都不帶多動一下的。
蔣丞覺得擼貓的確是能減壓,他從昨天就一直有些焦躁,心里沒著沒落的在宿舍里轉悠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麼。
現在抱著肥羊,他才慢慢靜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現在車開了,車往高速口過去了,他要去的地方也已經確定了,不會有變化了,他才踏實了吧。
上了高速之后,車速一下提高了,平穩而高速的感覺讓人突然就有些恍惚。
窗外是來回幾次都沒有見過的景色,車里是他來回幾次都沒有過的心情,說不清是急切,還是不安,是期待,還是抗拒。
出去的車不少,蔣丞看著旁邊經過的車,有些能看清里面的人,有些看不清,有的車里只有一個人,有的車里坐滿了。
這些人從哪里來,要去哪里,心里在想著什麼?
我們呢。
蔣丞閉上眼睛,有些困了,這種暖乎乎的車里,聽著旁邊的人聊著天,懷里抱著個胖毛團子的狀態真是很容易培養瞌睡。
開車過去用的時間跟火車差不多,但路上時不時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喝點水上個廁所什麼的。
在休息站停車的時候,蔣丞看了一眼油表:“是不是一會兒得加油?”
“嗯,下高速前加滿就行,”許行之拉了手剎準備下車,“貓包里有牽引繩,你給肥羊套上吧,帶它下來透透氣。”
“遛貓?”潘智愣了愣。
“嗯,”許行之點點頭,“它比狗還好遛。”
蔣丞把肥羊套好繩子抱下了車,腳一沾地,它就昂首挺胸豎著尾巴大步往前走了。
這麼大,這麼胖,這麼白,毛這麼長,的一只貓,迅速吸引旁邊不少正在休息的人的目光。
“給我吧。”潘智問他要了牽引繩。
蔣丞看了他一眼,想想又點了點頭:“是啊,萬一吸引到漂亮姑娘了呢。”
“能不能對我有個中肯一點兒的判斷,”潘智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挺有意思想玩一下。”
蔣丞笑了笑。
潘智和趙勁走開之后,他走到了正在喝水的許行之旁邊:“學長。
”
“嗯?”許行之看著他。
“一會兒……”蔣丞說,“我來加油吧?”
“加油?”許行之愣了愣又點了點頭,“哦,行,你一會兒站旁邊喊吧。”
“喊什麼?”蔣丞問。
“加油!加油!”許行之揮了揮胳膊,“學長加油!”
蔣丞回過神之后笑了半天:“我說真的,跑這一趟,油錢過路費什麼都不少了,不能全讓你掏吧?”
“也沒多少……”許行之看了看他,停了一會兒之后笑了笑,“行吧,一會兒下高速之前你去加油。”
“嗯。”蔣丞點頭。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又都上了車,這次換了趙勁開車,許行之坐到了副駕上。
趙勁把車開出休息站的時候,潘智一邊給肥羊用濕巾擦爪子一邊說了一句:“姐,穩點兒開。”
“放心,”趙勁看了看后視鏡,開上了高速,“我開車的時候你還在給貓擦爪子呢。”
“這話說的……”潘智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看肥羊,“沒毛病。”
趙勁的車開得很穩,一看就是老司機,蔣丞抱過肥羊,靠著窗繼續閉眼休息。
剛在休息站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得到空氣比之前更冰冷干燥了,行程已經過半,離這次行程的終點越來越近了。
蔣丞把手指埋進肥羊的毛里,這樣能讓他稍微平靜些。
雖然覺得很困,但車每往前開一米,他的情緒就會變幻一次,這種高頻率的轉換讓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一直睡不著。
“喝巧克力嗎?我剛在休息站沖的,”趙勁開著車問了一句,“保溫壺在副駕底下呢,喝就倒點兒。”
許行之給大家一人倒了一杯熱巧克力。
蔣丞喝完之后覺得全身都透出了毛絨絨的暖意,再次閉上眼睛之后終于睡著了。
不知道這一覺到底睡了多長時間,但潘智推醒他的時候,已經下了高速了,司機又已經換成了許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