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文:“……”
“邏輯,好,邏輯。”姜默道,“那你告訴我,愛情發生有邏輯嗎?喜歡發生有邏輯嗎?你當年偷親我被我發現后又強吻我那件事有邏輯嗎?來,講一講你當年強吻我的邏輯,仔細講講。”
沈朝文:“……”
“你為什麼總是要跟我爭?你是想爭出輸贏還是爭出一個對錯??”姜默乘勝追擊,“你覺得兩口子吵架對錯分得清楚嗎?”
沈朝文小聲嘟囔了句:“有嘴肯定能說清楚,看你想不想說而已。”
“……”
此人冷漠,強勢,固執,較真,有嚴重的強迫癥。
跟他吵架是一件很費心力的事。
姜默一臉無語地趴到他腿上,心說我真是吃飽了撐的跟他拌嘴,我有病。
距離拉進,沈朝文低頭,聞到對方身上很淡的酒味。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姜默的頭發。
這是個互相依偎的姿勢。
之前這人在小飯館喝的什麼酒來著?只記得酒是深紅色,大概是泡酒,類似玫瑰的顏色,可能是楊梅酒,還是櫻桃酒?具體不清楚,反正聞起來有些若有若無的甜。
“我有時候很怕跟你沒話講,所以平時會盡量多說一點。”沈朝文解釋道,“你別總是不耐煩。”
“多說一點就等于跟我吵架?”
“我覺得是正常溝通,你認為是吵架。”
“這種溝通傷感情。”
“不知名藝術家姜默先生曾經對我說過——我們不能要求一段感情只有快樂美好而沒有爭執矛盾,那不合理,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沈朝文道,“吵架和爭執能讓我們認清彼此,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會是光明的,只要經歷過量的積累,一定會有質的飛躍。
”
“……”
曾經說過?姜默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些話。
他沉重道:“我是不是喝醉后跟你說的這些?”
“對。”
“我喝醉了說的話你也信??”
“信啊。”沈朝文說,“我相信科學,也相信哲學。”
“……”
姜默徹底投降了,重新把臉埋到沈朝文腿上,開始自閉。
沈朝文笑著抬頭,打量面前的古鎮。
整體看上去慢悠悠的,很靜,無端給人一種時間綿長,世事通透的感覺。
再低頭,沈朝文看著蛋糕上那只兔子,突然有了點想法。
他試探著問:“難得過一次生日,可以許愿嗎?”
雖然沒有蠟燭,也要許愿。
姜默還是趴在他腿上,點頭,漫不經心地嗯了聲:“請說。”
沈朝文咳了咳,很有儀式感地雙手合十,閉眼,虔誠道:
“第一個愿望,我希望姜默戒酒。”
……?
姜默一動不動,埋著頭一聲不吭,開始裝死。
“第二個愿望,我希望姜默戒酒。”
……
他繼續裝死,在心里安慰自己,聽不見聽不見,講出來的愿望都不靈的。
沈朝文繼續道:“第三個愿望,我誠摯地希望姜導……”
姜默實在忍無可忍:“沈朝文,請你許跟自己有關的愿,不要打壓我的私人愛好!”
“你的愛好對身體不好,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長久發展的活動。”沈朝文認真道,“我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喝酒對大腦臟器很不好你難道不知道?照你現在這個喝法我真的……”
姜默深吸一口氣,知道吵是沒有用的,現在該使用物理攻擊,讓此人閉上嘴,別再嘮叨。
吵架不占理怎麼辦?那就不要講道理。這世上很多事都可以不講道理,不講邏輯,比如感情。
吵不過沒關系,壓得住就行了。
姜默慢悠悠伸出手,湊近捏住沈朝文的眼鏡腿,準備把那礙事的玩意拿下來。
沈朝文不喜歡別人碰他眼鏡,更別提摘了。看不清的世界太模糊了,他近視出門不戴眼鏡總覺得很沒安全感。
這也是一個訊號。
沈朝文身子頓時僵住,偏過頭躲開:“……在外面。”
姜默用很輕的聲音命令他:“脫了。”
他語氣淡然。兩個字而已,可言語曖昧,兩個字已經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沈朝文最怕他玩這一套,連忙壓住姜默的手,有些慌張地重復道:“我們在外面。”
可對方已經靠近了,肩膀被一只手扣住,動彈不得。
姜默剛剛喝過酒,吐息里有淡淡的酒味,那味道正在一寸寸壓過來。
眼鏡還是被摘掉了。
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也瞬間失焦,有一只手按在他腦后,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久違的,帶著淡淡酒味的吻。
第6章
在古鎮里被拉著走了一路,姜默就是不還眼鏡給他。
暈頭轉向。
視線里一片模糊,眼前的世界讓沈朝文沒有安全感,這會導致他在短時間內十分依賴身邊的人,幾乎是對方說什麼他就乖乖做什麼。被拉進一家店,沈朝文還沒搞清楚狀況,姜默掏出孫哥給他開的臨時身份證往桌上一拍……
前臺問大床房還是標間,姜默看他一眼,問標間行不,他說行。前臺要證件,沈朝文乖乖拿身份證出來,前臺說二百一,他又乖乖掏手機出來付錢,再乖乖被姜默拉上三樓。
開房嗎?好像也沒什麼反抗的理由。生日,男朋友,小旅館,聽起來不錯,更何況他倆還是個小別后見面的情況,不睡一覺實在是說不過去。
人們會把性定義成感情里十分重要的一個階段,還有人會用這件事來解決問題,當成感情的潤滑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