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遲景拉住鄭明弈的手腕,把他帶去了醫務室。于光難得不在這里,而洛海正躺在單人病床上小憩。
見到兩人進來,洛海懶洋洋地翻身起床,看了眼鄭明弈嘴角的傷口,問江遲景道:“誰弄的?”
“許勝。”江遲景回答了一句,接著讓鄭明弈坐在另一張床上,自己熟門熟路地從柜子里拿出醫藥箱,又返回鄭明弈面前,問道,“你跟許勝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他教訓我。”鄭明弈配合地仰起下巴,方便江遲景給他上藥。
像鄭明弈這樣打架這麼兇狠的人,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他教訓我”,江遲景莫名聽出了委屈的感覺。
“你不是已經解決公主了嗎?”江遲景皺眉問。他到底不是專業醫生,手中的消毒棉花一懟上鄭明弈的嘴角,立馬疼得鄭明弈“嘶”了一聲。
“江警官,你能溫柔點嗎?”鄭明弈抗議道。
“我對你還不溫柔?”江遲景沒輕沒重地給鄭明弈的嘴角貼上創可貼,“不信你可以問問洛醫生。”
洛海坐在一旁的床上,感慨地嘆了口氣,已經見怪不怪地說道:“確實比對我溫柔。”
江遲景早已把洛海當哥們兒看待,壓根不存在溫柔一說。要是換作洛海受了這種傷,他頂多只會幫他拿一下醫藥箱。
而江遲景也是看在鄭明弈幫他解決謠言的份上,才勉強拿出了他僅有的幾分溫柔。
“許勝為什麼要教訓你?”江遲景又問。
“因為公主還是不高興。”鄭明弈道,“許勝說有人在背后笑話公主眼瞎。”
“所以你千算萬算,把我的事也算了進去,但還是算漏了這一層。
”江遲景道。
“嗯。”鄭明弈輕聲應道,大方承認他的確有過精心計算,但沒有算到這樣的結果。
“謠言的事,”江遲景頓了頓,低聲道,“謝謝你。”
“不用謝。”鄭明弈勾起了另一側嘴角,“江警官再對我溫柔些就好。”
江遲景自認不是個溫柔的人,于是沒有接鄭明弈的這句話。
好在鄭明弈只是挨了一拳,沒有造成其他嚴重后果,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江遲景徹底放松下來,拉過來一把滑椅,在鄭明弈面前坐下:“幸好你沒有還手。”
“我不會還手。”鄭明弈看著江遲景道,“我說了,我會聽江警官的話。”
上次鄭明弈關禁閉的時候,江遲景有讓他不要再用暴力解決問題。
江遲景突然想到剛才鄭明弈毫無預兆地看向圖書室,想必是一邊忍耐一邊想著他,所以無意中看了過來。
還真是聽話。
“咳。”江遲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壓下心里異樣的感覺,“所以我讓你別再來圖書室,你就真不來了嗎?”
“不然呢?”鄭明弈歪起腦袋,直直地看著江遲景,“難道江警官是希望我來嗎?”
江遲景被看得更加不自在,一板一眼道:“沒有,你愛來不來。”
鄭明弈輕聲笑了笑,問:“所以江警官是喜歡聽話的,還是不聽話的?”
“喂。”還未等江遲景回答,一旁的洛海便打斷了兩人,“你們能不能回圖書室打情罵俏?”
在洛海眼中,鄭明弈還是個囚犯,江遲景相信他忍到現在才說話,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他正想說他跟鄭明弈沒有打情罵俏,而鄭明弈倒是先收起說笑的表情,換上正經的口吻道:“其實我不還手還有一個原因。
”
說話的態度一下子判若兩人,江遲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好像鄭明弈只有在他面前才會不正經地說話。
“什麼原因?”江遲景問。
“許勝沒怎麼用力。”鄭明弈道。
“沒用力?”
“他是這樣。”鄭明弈說到這里,右手使出一記右勾拳,以慢動作的形式貼到江遲景的嘴角,然后微微用力往前推了推,再把手給收了回來,“所以我受到的大部分是推力。”
江遲景的臉被鄭明弈推向了另一側,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地板,心說明明有無數種解說的方式,鄭明弈至于這樣非要碰他的臉嗎?
虧他剛剛還覺得鄭明弈這人不錯,在洛海打斷他們兩人時,能主動站出來帶話題,給他解圍。
結果解圍就這,該逗他還是逗他,只不過找了無比正當的理由。
“你是說他是這樣嗎?”
江遲景擺正腦袋,冷冷地看向鄭明弈,接著出其不意地朝著鄭明弈使出了一記左勾拳。
其實江遲景不是左撇子,他之所以用左手,是因為鄭明弈另一邊的嘴角已經受了傷。
左手自然比不上右手快,加上江遲景本來就收了力,于是鄭明弈只是不慌不忙地略微后仰,就把這記左勾拳給躲了過去。
當然江遲景也不是真的想揍鄭明弈,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扳回一城。
結果沒想到鄭明弈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往斜后方一拉,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轉了小半個圈,一屁股坐到了鄭明弈懷里。
“江警官,你真的要跟我動手嗎?”
耳后傳來帶有威脅性質的話語,好似在說既然你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也對你動手。
但兩人的動手完全不同,江遲景動手是打人,而鄭明弈動手卻是箍緊他的腰,把他按在懷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