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景掙扎了兩下,突然感到耳朵好像擦到了什麼東西,他反應了一瞬,才由那溫熱的呼吸推測出碰到他耳朵的應是鄭明弈的嘴唇。
“喂。”一旁的洛海抽了抽嘴角,“都說讓你們去圖書室了,好歹考慮下這里是前任的地盤好嗎?”
江遲景頭疼地呼出一口氣,接著用力推開鄭明弈的胸膛,站起身道:“你給我出來。”
鄭明弈跟在江遲景身后出了醫務室,沒走兩步便立馬問道:“剛才洛醫生說什麼前任?”
江遲景懶得接話,徑直朝圖書室的前門走去,不過走著走著,他突然發現身后的人沒有跟上來,于是他又折返回醫務室門口,只見鄭明弈站在門邊,看著洛海問:“洛醫生,你是江警官的前任?”
第26章 貓貓
鄭鄭:好氣,失算了
不等洛海回答,江遲景便拉住鄭明弈的手肘,把他帶到了圖書室門口。
這會兒還沒到兩點,圖書室里的囚犯都沒有離開。江遲景給幫忙看守的獄警打了聲招呼,接著就站在門口的位置,一邊看著里面的囚犯,一邊問鄭明弈剛才沒來得及問的問題:“你怎麼知道許勝沒用力?”
鄭明弈的嘴角都破了,這可不像是沒用力的樣子。
“我能感覺到。”鄭明弈回答完,立馬緊跟著問,“你跟洛醫生交往過?”
關于這個問題,鄭明弈已經問了三次,江遲景知道沒法再繞過去,于是迅速回了一聲“是”,又問:“推力真有那麼明顯嗎?”
“明顯。”鄭明弈面無表情道,“什麼時候的事?”
“幾年前。”江遲景道,“許勝為什麼要手下留情?”
“不知道。”鄭明弈道,“交往了多久?”
江遲景下意識地準備回答,但突然發現這對話的節奏不太對勁。
兩人又不是在玩什麼間諜游戲,一個問題換對方一個問題,怎麼聊著聊著,一件事就給聊成了兩件事?
“鄭明弈,”江遲景特意放慢節奏,“你很關心我的感情生活嗎?”
“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
以往鄭明弈給江遲景說話,總是把“江警官”三個字掛在嘴邊,透著一股似正經非正經的尊敬。
現在別說尊敬了,他的語氣中反倒有種不小的壓迫感,搞得好像江遲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我說什麼了?”江遲景反問。
“你說你不喜歡男人。”鄭明弈道。
好吧,那是之前江遲景被鄭明弈看穿約會對象的性別,隨口糊弄鄭明弈的話,誰知道他還一直記到今天。
這麼一看,好像江遲景是有些不厚道,連騙人都這麼敷衍。但問題是,他不相信鄭明弈真的有被他騙到。
“我是彎的,還不明顯嗎?”江遲景堂堂正正道。
“所以洛醫生到底有哪里好?”鄭明弈又問。
對于江遲景來說,和洛海交往的過去早已是陳年往事,他現在壓根都回憶不起當初戀愛的感覺。
再說這跟鄭明弈又有什麼關系?
“前男友等于過去式。”江遲景也不知為什麼要解釋,“你是不是不懂‘過去式’的含義?”
鄭明弈抿了抿嘴唇,沒再接話,眼底的不爽好歹散去了一些。
江遲景總算逮著機會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許勝沒有用力,萬一他力氣就這麼大呢?”
“不至于。”鄭明弈指了指嘴角的傷,“我要是用全力,能打掉一個人的牙。”
話題的中心明明是許勝,鄭明弈卻說起了他自己的武力值。
江遲景莫名覺得鄭明弈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戾氣,好像真想打掉別人的牙似的。他怕鄭明弈后知后覺地想報復許勝,連忙道:“那許勝應該還是有分寸,只是做做樣子。”
“嗯。”鄭明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既然已經做過樣子,剛才許勝還主動放鄭明弈離開,那說明這件事已經就此結束,以后許勝和公主都不會再來找鄭明弈的麻煩。
從一開始的老九到后來的陳二,再到現在的許勝,鄭明弈每次都能安全脫身。
或許謠言里的他形象并不怎麼高大,但如今已經有不少老資格見著他都繞道走,想必今后其他囚犯也不會輕易來招惹他。
江遲景和鄭明弈走進圖書室里,原先湊到窗戶邊看熱鬧的人,大多都埋著腦袋,不想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南部監獄里有許多囚犯之間的小團體,比如同屬一個牢房或一個工種等等,無論這些團體之間有無矛盾,總之都會形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要惹許勝一派的人。
現在看來,這些人似乎又形成了一個新的共識——不要惹鄭明弈。
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囚犯主動起身,把座位給鄭明弈讓了出來。鄭明弈倒是習以為常地拿上他常看的漫畫,仿佛別人給他讓座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好一副大哥做派。
江遲景豎起報紙,輕輕嘆了一口氣。
別人被冤枉入獄,整天都想著如何洗清冤屈。鄭明弈被冤枉入獄,他倒好,正事不干,先在獄里確立起了他的地位。
要不是江遲景知道鄭明弈是無辜的,可能他都會覺得這人還挺適合監獄生活。
不過這樣也好,在謠言當中,江遲景可是上過鄭明弈的人,這些人連鄭明弈都不敢惹,以后肯定也不會來他這里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