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明弈掃了眼江遲景的脖子,一本正經道:“我草莓已經種完了。”
正常情況下,本就是草莓工人的鄭明弈同志說他種完了草莓,不應該引起任何人的遐想。但結合他的眼神和江遲景脖子上的痕跡,這事一下就變得不再那麼單純。
“行啊。”老九就在兩人面前,理所當然地聽出了鄭明弈的雙關,“你們倆果然有一腿,在哪兒搞的,娛樂室?”
江遲景簡直頭疼,他剛才就不該嘲諷鄭明弈不會種草莓,結果到頭來搞得他自己沒臉見人。
而且老九肯定會把這事傳出去,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連典獄長都會誤會他和鄭明弈真有什麼。
這時,漆廠領班的人來到了這邊,江遲景按著老九的胳膊,把他押了過去,煩躁地說道:“趕緊滾。”
“行,我記著了,江警官。”老九仰起下巴,挑釁地看著江遲景,“你給我等著。”
江遲景從來不怕囚犯的威脅,壓根沒把這句話當回事,但鄭明弈卻跟過來問:“要我幫忙嗎?”
江遲景一臉莫名其妙:“你幫什麼忙?”
鄭明弈道:“我也可以罩著你。”
好吧,這人還真拿自己當大哥了,在監獄里玩古惑仔這一套。
“我說,鄭明弈。”江遲景用食指戳了戳鄭明弈的胸口,“你能不能有點自覺,你現在在坐牢。”
鄭明弈垂下眼眸,看著江遲景戳在他胸前的手指,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的手銬會收回來嗎?”
“另外去拿一副就是了。”下意識地回答完,江遲景才覺得不對勁,“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事。”鄭明弈淡淡道,“以備不時之需。”
等脖子上的痕跡消下去之后再來上班,結果老九要整他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行政科獄警的耳朵里,別人見他要休假,還以為是為了躲老九。
江遲景當然不會把老九當回事,隨便解釋了幾句,該休假還是休假。
只是到了休假結束的周一早上,江遲景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仍舊留著淡淡的粉紅印記。
原本連休三天,已經沒怎麼想鄭明弈的事,但現在看著自己的脖子,江遲景又變得煩躁起來。
也不知這三天過去,他和鄭明弈的故事傳出了幾個版本。
好在江遲景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拿出周末去化妝品連鎖店買的粉底液,0four手法笨拙地把粉底涂在了自己脖子上。
然而涂上之后,江遲景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個店員說這是店里最白的色號,跟他膚色相符,而江遲景也沒好意思試用,直接付了錢就趕緊走人,但現在真正涂上之后,他才發現他的脖子還是白了一個度。
難道是用法不對?
江遲景從來沒用過這東西,也不知該怎麼弄,加了點乳液試試,還是不對勁。他又突發奇想地加了點牙膏,結果更加不對勁,最后他還是隨便抹了抹,就這麼出了門。
收發室的老王和更衣室里的同事都沒發覺江遲景的脖子有什麼問題,但他的偽裝還是沒能躲過某個罪魁禍首的雙眼。
“看屏幕。”江遲景皺起眉頭,用左手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老是盯著他看的鄭明弈,“你就不怕我亂念?”
“你亂念我也看不出來。”鄭明弈手肘撐在桌面上,用手托著下巴,眼神直直地看著江遲景的脖子,“江警官,你的脖子上沾了臟東西。”
“那不是臟東西。”江遲景不想聊這個話題,重新看向屏幕道,“這周電子制造——”
消息還沒念完,鄭明弈突然抬起手,用手扶著江遲景的后頸,然后用拇指……擦掉了江遲景脖子上的粉底。
江遲景之前沒有經歷過,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鄭明弈這種行為其實就像那種人,好奇地問你的眉毛是畫的還是紋的,然后理所當然地伸手擦了擦,把你精心花了半天的眉毛給擦掉了半截。
“還是這樣比較自然。”鄭明弈點了點頭。
江遲景深吸了一口氣,說來也奇怪,他和鄭明弈相處久了,對這種行為竟然有種習以為常的感覺。他安慰自己老生氣對身體不好,表情淡淡地推開鄭明弈的胳膊,道:“不要影響我讀消息。”
鄭明弈仍舊看著江遲景,像是要把這三天的份都給看回來。江遲景最終還是沒能沉住氣,松開鼠標,靠在椅背上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我在聽。”鄭明弈道,“不信你考我。”
江遲景一挑眉:“要是你答不上來?”
“那你可以懲罰我。”
聽到這兩個字,江遲景的腦子里瞬間浮現出了他把鄭明弈銬在椅子上的畫面。
如果他真有機會銬住鄭明弈,那他一定要拿小皮鞭,把鄭明弈……
等等,又想遠了。
江遲景趕緊拉回思緒,動了動喉結,佯裝無事道:“今天離岸人民幣的匯率是?”
鄭明弈報出了一連串數字,老實說,其實江遲景念完之后已經不記得了。
他又問:“今天哪個行業有重大變動?”
鄭明弈道:“制造業。”
好吧,看來是懲罰不上了。
江遲景將雙手抄在胸前,問道:“你到底怎麼做到一心二用的?”
鄭明弈道:“就跟左手畫圓右手畫方一樣,順其自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