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登。”江遲景被逼急了,皺眉道,“要登你先登,憑什麼要我掉馬。”
鄭明弈放在鼠標上的手指略微往上抬了抬,不難看出他有一瞬間的沖動,真的想登錄自己的賬號。
但他的手指很快放下,打量著江遲景道:“那算了。”
江遲景暗中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沒有猜錯,鄭明弈不愿意主動暴露他在論壇里的馬甲。
或許是為了保持神秘,又或許是為了其他目的,總之他不想把網絡上的自己暴露在他人面前。其實江遲景也會有這樣的意識,把網絡和現實分開,要是在現實中說出自己的網名,會莫名有種羞恥的感覺。
危機勉強度過,江遲景正在心里反省以后少玩火,但就在這時,圖書室的門口突然伸了個腦袋進來,對江遲景道:“偶像,我剛打掃完三樓辦公室,這里需要我打掃嗎?”
于光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挑兩人正聊到go的時候來。鄭明弈似乎對“偶像”這兩個字非常敏感,他看了看于光,接著又看向江遲景道:“偶像?”
僅僅是一個稱呼,應該不至于暴露什麼,但鄭明弈的眼神猶如獵鷹一般犀利,讓江遲景仿佛又回到了黑衣人襲擊鄭明弈的那天晚上。
江遲景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如芒在背是這種感覺,他朝于光揮了揮手,說了句“不用”,但這時鄭明弈突然叫住于光道:“你是因為什麼入獄?”
江遲景連忙道:“他就是小打小鬧……”
“我是正義的黑客。”于光堂堂正正的聲音壓過了江遲景心虛的聲音。
“黑、客。”鄭明弈一字一詞地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思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于光。
”回答完之后,于光這才警惕地皺起眉頭,“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遲景簡直想扶額,他難道不應該先問對方的目的,再報出自己的大名嗎?
“于光……阿光。”鄭明弈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接著突然笑了一聲,興致盎然地看著江遲景道,“江警官,游戲可不是這麼玩的。”
都說禍從口出,如果剛才他只是點到即止地提兩句go,相信本就心虛的鄭明弈應該也不會提出要看他的聊天記錄。
結果現在倒好,他玩著玩著,把自己玩了進去。
反觀鄭明弈,無論是聊到香水還是居住地,他的逗弄都是適可而止,稍微露出一點尾巴,就立馬收起來,讓江遲景根本沒法逮住。
現在江遲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但鄭明弈只是說了一句“游戲不是這麼玩的”,之后就不再聊這事,也不點破,跟往常一樣到點就離開了圖書室。
所以到底是怎麼玩的?
話只說一半最讓人著急,鄭明弈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江遲景記得于光曾經說過,go會回他的私信,這說明兩人在網絡上早就有過聯系。
他很想問鄭明弈,是不是于光的網名就是阿光,是不是于光對go說過自己是黑客,是不是于光對go的稱呼就是偶像。
如果是這樣,那鄭明弈能認出于光這個小迷弟來也不奇怪。
再結合于光叫江遲景“偶像”、鄭明弈在江遲景這里使用電腦登錄過論壇……
這麼多線索加在一起,要是鄭明弈還識不破江遲景這個“偽偶像”,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虧得江遲景剛才還假裝鄭明弈被盜了號,結果沒一會兒功夫,他就被鄭明弈發現這“盜號”的人就是他。
好吧,或許除了心態以外,能力上也稍微有點差距。
于光拿著拖把在圖書室里從左跑到右,嘴上“嘿咻嘿咻”地發出干活時的聲音。
本來江遲景也沒想讓于光來做衛生,但誰讓這臭小子來得不是時候,讓他把他手里唯一的籌碼都給玩脫了。
“偶像,你看我這地拖得干凈嗎?”毫不知情的于光站直身子,雙手杵著拖把,一臉求表揚地看著江遲景。
“不錯。”江遲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又看向窗外的方向,琢磨著怎麼把這一局給圓回來。
“我說偶像,”于光拿著拖把來到辦公桌面前,“你跟鄭明弈真是那種關系嗎?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江遲景三天沒來獄里,正好奇他和鄭明弈的故事到底傳成了怎樣的版本。他一邊拿起水杯喝水,一邊問于光道:“什麼關系?”
“聽說他把你吸得很舒服。”
“噗——”
水剛喝進去,江遲景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鄭明弈確實吸了他,但那是脖子,怎麼傳出去就變成了這樣?
“他們還說鄭明弈每天下午多休息的那段時間,就是為了伺候你,你們不僅在娛樂室里干,還在圖書室里干,怪不得你都不讓我進工作區去,原來那是你們揮灑汗水的地方。”于光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停停停。”江遲景皺著眉頭打斷于光,“你才多大,什麼干不干的。”
“那你們真的干了嗎?”于光一臉糾結地問,“我知道有的人三次元跟二次元完全不一樣,但是偶像你怎麼能這樣呢?鄭明弈他坑了老百姓那麼多錢,他是我們論壇的敵人啊。
”
“他不是敵人。”江遲景不好多說,放下杯子道,“他的案子還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