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偉帶鄭明弈出來是為了查案,并且會一直跟在鄭明弈身邊,那麼……
鄭明弈會回來看看他家被燒成了什麼樣嗎?
會不會順便來江遲景家吃個晚飯?
或者查完案之后,會不會來他家住一晚?
他是不是該趕緊把大床搬回臥室中間去?
各種雜亂的念頭爆炸般地出現在江遲景的腦海中,直到半夜三點,他仍舊清醒得跟打了雞血一樣。
不、要、再、想、了。
江遲景不停地催眠自己,鄭明弈是出來查案,離開監獄之后肯定會直接前往市里,他為什麼要操心鄭明弈是不是會來找他的問題?
再說有關偉跟著,鄭明弈也不可能來找他。
是的,不可能……
江遲景在自我催眠中逐漸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了擾人清夢的門鈴聲。
本就沒有睡好,大清早地被人吵醒真的很不爽。
江遲景一臉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撩開窗簾看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讓他徹底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周六早晨的陽光靜謐而美好,透著一股清新的明媚,寧靜的社區還沒有人早起出行,只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鳥叫聲,提醒江遲景眼下并不是睡夢中的畫面。
鐵柵欄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領帶一絲不茍地系在胸前,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左手手肘上,右手舉到半空,對著江遲景晃了晃手指。
“早安,江警官。”鄭明弈道。
第46章 認輸
自從搬來郊區之后,江遲景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偶爾周末回一趟家,跟家里人聚一聚,但他的那棟小洋房自始至終都沒有別人來過。
現在,大周六的早晨,他的家里出現了一名入侵者,堂而皇之地跟他坐在餐桌上,一起享用著早餐。
“還要草莓醬嗎?”
鄭明弈把玻璃罐遞到江遲景面前,動作自然得好像他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不用。”江遲景埋著腦袋吃吐司面包,雙肘拘謹地夾在身側,莫名不敢直視鄭明弈的雙眼。
他之前說什麼來著?
——吃,吃得津津有味,還樂意之至。
如果知道鄭明弈能這麼早出來,打死他也不會做出這種承諾。
“你吃得飽嗎?”鄭明弈突然問了一句。
江遲景差點沒被面包噎著,他捶了捶胸口,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問道:“什麼?”
“兩片吐司,”鄭明弈道,“吃得飽嗎?”
鄭明弈的眼神里沒有摻雜任何雜質,似乎真的只是在關心江遲景是否能吃飽。
但江遲景心里知道,這大尾巴狼絕對是故意為之。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咸不淡地回道:“吃得飽,謝謝關心。”
不得不承認,鄭明弈的突然出現,的確讓江遲景有些措手不及,但緩過勁之后,他很快意識到他不該心虛,因為這棟房子是他的地盤,他應該拿出主人家應有的氣勢來才對。
解決手上的吐司和牛奶之后,江遲景把盤子和杯子拿到水槽邊,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對身后的鄭明弈道:“吃完了拿過來。”
身后立馬響起了鄭明弈起立的聲音,緊跟著是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下一秒,鄭明弈從背后攬住江遲景的腰,把他帶到一邊,接著放下手中的盤子,挽起襯衣衣袖道:“我來洗就好。”
江遲景愣了一瞬,沒想到鄭明弈會這麼自來熟。
他不習慣有人入侵他的私人領地,這會讓他非常不自在。但或許是他早已默許鄭明弈踏入他的禁區,因此現在看著鄭明弈在他家洗碗,竟莫名有種舒適的感覺。
他回到客廳沙發坐下,手上拿著手機刷新聞,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鄭明弈的背影上。
鄭明弈身上的西裝應該是他穿去庭審的那套,被當庭羈押之后,就直接帶去了南部監獄。
襯衣上沒有筆挺的熨痕,隨著鄭明弈彎腰的姿勢,出現了不規律的褶皺。
從江遲景的角度看去,鄭明弈的后背寬厚結實,身體的線條到腰身處驟然收緊,西裝褲里包裹著緊實的臀部。由于衣袖挽到了手肘,能看到小麥色的手臂,往常這兩條手臂多是在打拳,但現在卻在江遲景家的廚房里洗著碗。
簡直要命。
江遲景發現他真是該死的喜歡偷看鄭明弈。
天知道他有多想從后面抱住鄭明弈,拉下他的西裝褲拉鏈……
等等,打住。
江遲景強迫自己收回視線,這才發現他拿倒了手機。
不一會兒后,廚房里的水聲停了下來,鄭明弈來到客廳,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而這時江遲景才注意到鄭明弈的腳踝上戴著電子鐐銬。
鐐銬上閃爍著衛星定位的紅光,這提醒江遲景坐在他身旁的人是個囚犯,好歹是讓他有了些真實感。
“關偉呢?”江遲景問。
“在辦案吧。”鄭明弈拉松領帶,解開了襯衣上方的兩顆紐扣。
西裝確實不適合在家里穿,比不上家居服穿著舒適。江遲景身穿一件白色棉T,下身是一條長及膝蓋的短褲,兩條腿隨意地蜷在身側,手肘撐著他那側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