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鄭明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關偉應該不傻,估計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
早上的時間都花在了最后的享樂上,鄭明弈來不及吃早餐,只能匆匆洗漱好,然后把江遲景壓在一樓玄關的門板上,又來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深吻。
和精疲力盡的江遲景不同,鄭明弈倒是神清氣爽,仿佛在這有限的24小時當中,他不僅沒有消耗燃油,還把坐牢損失的那一部分全都補了回來。
要說江遲景的感受,這人簡直跟男狐貍精差不多,來這一趟把他榨了個干干凈凈。
要不是關偉在門外按了好幾聲門鈴,還不知道鄭明弈要親到什麼時候才肯停下。
“我走了,江江。”鄭明弈看著江遲景,顯然是一副不想出門的模樣。
江遲景突然想起了家里不想上學的小侄女,臨出門時也是這樣磨磨蹭蹭。他倒沒有鄭明弈這麼依依不舍,畢竟明天他去上班,兩人又能在獄里相見。
但鄭明弈和他的心態到底不同,他是去上班,而鄭明弈是去坐牢,自然不會像他這般怡然自得。
“明天見。”江遲景知道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他在鄭明弈的唇角親了一口,接著挪開身子,擰開身后的門把手道,“等你下次出來,我會把制服準備好。”
興許是“下次”這個詞聽起來讓人又有了盼頭,鄭明弈站直身子,看著江遲景道:“要是又騙我的話?”
“那我就……”江遲景在鄭明弈耳邊說了幾個字,鄭明弈笑了笑,道,“好。”
關偉載著鄭明弈離開了小區,朝南部監獄的方向駛去。
屋子里又重新安靜了下來,要不是那本《圍棋基礎知識》上還有壓壞的折痕,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不對,不可能是夢,除非他在夢中跑了一場馬拉松。
吃過早餐之后,江遲景回到臥室里換下了被弄臟的床單。床邊的書桌沒有被兩人的運動所殃及,上面的物品還整齊有序地擺放著。江遲景隨意地掃了一眼,發現他平時放表的地方,旁邊多了一塊名牌手表。
那是鄭明弈的表,江遲景知道價格,大概能換他平時代步的車。
鄭明弈應是忘了拿走,不過這表帶回監獄也是被收管起來,所以即使帶走也沒有太大意義。
江遲景把表收進抽屜當中,接著繼續打掃房間。
衛生間的漱口杯中插著兩根牙刷,江遲景昨晚睡得早,不記得有給鄭明弈準備過,今早問鄭明弈時,說是在他睡著后,去了一趟超市。
牙刷的品質從外表就能看出來,鄭明弈買的這根牙刷不是三五塊錢的一次性用品,看這樣子是打算長期使用下去。
這感覺還挺奇怪的。
當初江遲景和洛海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走到同居這一步,而他和鄭明弈正式認識還不過個把月的時間,這人就堂而皇之地在他家里擺上了他的牙刷。
非要說的話,江遲景對洛海的確是有所保留,因為他實在是不想暴露他的小癖好。
就像在不熟的人面前,說話會注意禮節,而在熟人面前,就可以放飛自我一樣,既然鄭明弈早已扒掉了他的底褲,江遲景反而沒了那層心理負擔。
把牙刷收進鏡柜當中,江遲景順便整理了一下柜子里的物品。不過理著理著,他突然覺得柜子里似乎少了點什麼。
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直到去小院門外扔垃圾時,他赫然發現垃圾桶里躺著一瓶幾乎沒有用過的香水。
如果江遲景沒記錯的話,他上周用過這瓶香水之后,順手放進了衛生間的鏡柜當中。
他無奈地呼了口氣,也懶得把這香水再撿回來。看這樣子,他家以后可能會養一個超級大醋精。
時間轉眼來到周一,江遲景今天比往常起來得早一些。
獄里一些做文職的同事嫌監獄餐食沒油水,偶爾會自帶午餐,中午去微波爐里加熱。江遲景嫌麻煩,從來沒有帶過,不過昨天他心情不錯,特意去超市里買了幾個玻璃保鮮盒。
拎著口袋來到獄里,江遲景按慣例接受了檢查。守衛跟他閑聊了幾句,問他是不是學了新的廚藝,他只道吃膩了獄里的飯菜,偶爾想換換口味。
周一的信件總是比其他日子更多,畢竟積攢了周末兩天的分量。而今天的信件格外多,因為監獄戒嚴了一周,重新解封之后,信件便紛至沓來。
江遲景迅速檢查了每封信件的內容,其中有一封讓他頗有些意外,因為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寫信給許勝。
信件上沒有詳細的寄件地址,但從內容不難看出,這封信應該是從醫院寄來。
“許勝,有你的信。”
江遲景按照往日的習慣,先送了3號樓和2號樓的信,最后才來到許勝的牢房前。從許勝的表情來看,他對江遲景遞進去的信似乎也是非常意外。
“你應該已經知道消息了吧。”江遲景道,“老太太手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