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條視頻的右下角有一個標志。” 江遲景隱晦地說道。
這次洛海沒有再立即接話,像是明白了江遲景的意圖,收起義憤填膺的語氣,緩緩地呼了口氣道:“小燈泡是吧,那小屁孩兒行走江湖的 logo。”
“上次他入侵政府網站,立馬被抓了起來,這次是沒構成違法,人家也懶得追查。” 說到這里,江遲景頓了頓,“但你總得讓他意識到不能在網上胡作非為。”
“是,我知道。” 洛海垂著眼眸道。
“你不知道。” 江遲景很少像現在這樣直白地指責洛海,他對這兩人的事一直是無所謂的態度,是因為他知道洛海會管著于光,而于光本性也不壞。
但最近幾次鄭明弈交代于光辦事,無論是散布文章也好,還是視頻也好,他都會加上自己的 logo,這說明在他心里,根本不覺得那是犯罪者的標志。
“我把之前你送給我的話還給你。” 江遲景淡淡道,“他是個罪犯,請你搞清楚你的立場。”
“我會好好跟他談談。” 洛海道。
“事先說好,你要是再管不好他,我就讓鄭明弈去教育他。” 江遲景又故意往洛海心窩上戳了一刀,“他應該更聽他偶像的話。”
這一點毋庸置疑,想必洛海也是覺得不太舒服,臉色沉了幾分。
“我不是沒想過這事。” 洛海皺眉道,“我打算等他出獄之后,讓他為警方辦事,畢竟體系內也缺乏這樣的技術型人才。”
“給他戴白帽嗎?” 聽到洛海有具體的打算,江遲景好歹是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氣勢,“那你得好好給他做思想工作。”
“我會的。” 洛海道。
“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不行,我讓鄭明弈來。
” 江遲景道。
“喂。” 這下洛海終于表露出了不爽,“你到底有多喜歡他啊?整天顯擺,我知道他很厲害好嗎?”
“你不知道。” 江遲景輕聲笑了笑,見洛海有越來越不爽的趨勢,這才收斂起了嘴角的笑意。
鄭明弈的這塊名表比江遲景的老鐘表沉了不少,墨綠色的表盤透著一股低調的張揚。
江遲景總覺得這樣霸氣的手表戴在他白皙的手腕,跟他的氣質不太相符。但轉念一想,這是鄭明弈的表,除了在鄭明弈的手腕上,也就在他的手上最為合適。
不少同事都發現江遲景換了新表,不過他家家境不錯的事在獄里也不算什麼秘密,所以同事們頂多問一兩句,也沒有人覺得他戴這樣的名表會很奇怪。
“老鐘表還沒有返回來嗎?” 鄭明弈來到江遲景身邊坐下,掃了一眼他的手腕問。
“嗯。” 江遲景不會告訴鄭明弈,他昨天已經收到了廠家寄回來的快遞。
“你戴這個也不錯。” 鄭明弈抬起江遲景的手腕看了看,“不過這塊表更適合搭配西裝,你要不要穿上西裝看看?”
江遲景很少會穿正式的西裝,以前在法院工作時,也就是簡簡單單的工作正裝,不會穿那種熨燙得筆挺的西裝外套。
他不介意做出新的嘗試,看看自己扮成社會精英會是什麼模樣,但不知為何,這樣的建議從鄭明弈嘴里說出來,他的腦子里就自動把襯衣解開三個紐扣,并且把領帶綁在了眼睛上。
他不對勁。
“以后試試吧。” 江遲景不動聲色地滑了下喉結,語氣自然地轉移話題道,“我今天看新聞,恒祥已經虧了幾十億,它怎麼還不破產?”
“因為恒祥和券商的交割日期是在這周五。
” 鄭明弈從江遲景手里拿過鼠標,點開老鐘表的股票頁面,道,“你看這只股票漲得厲害,但其實只要沒有落袋,這都不是你的實際收益。”
這個道理江遲景倒是明白,這就好比賭博一樣,只要一天沒有離開賭場,那手里贏到的錢,都有可能會再輸出去。
“所以吳鵬在等翻盤的機會?” 江遲景道。
“沒錯。” 鄭明弈道,“因為現在認輸,他就必須扛下幾十億的虧損,這對恒祥來說是致命打擊。”
“但是他繼續等下去,也有可能虧損更大。” 在鄭明弈身邊待久了,江遲景這炒股新手也有了看清局勢的能力,“他說那些散戶沒有自己的思想,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個賭徒?”
“精辟。” 鄭明弈看著江遲景笑道,“他就是在賭。”
“看你的意思,” 江遲景推測道,“他會虧損更大?”
“那當然。” 鄭明弈道,“吳鵬應該有考慮過割肉,但一只股票的流通數量是固定的,打個比方,比如老鐘表的所有股票都在你手里,我出 10 塊,你不賣,我出 20 塊,你也不賣,最后我把價格提高到 100 塊,你終于動搖了,但這時股價也從之前的 10 塊,漲到了現在的 100 塊。”
“我明白了。” 江遲景思量著道,“你是說他想把股票買回來平倉,到時候股價還會猛漲一波,他的實際虧損會比現在更大。”
“嗯哼。” 鄭明弈道。
“那確實只有賭了。” 江遲景道,“現在大部分散戶捏死了手里的股票,有些場外的人想買都買不到。”
盡管有個別投機者會趁機來撈一筆就走,但從整體上看,散戶還是無比團結。
“因為現在散戶們已經不是在做價值投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