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小北直勾勾抵著祁亮的鼻子:“她跟你的關系,已經能用我和你的關系,做這種修辭類比了?老子跟你一桌吃一床睡穿一條褲子,她也跟你一床睡穿一條褲子啊?”
祁亮語塞,撅著嘴巴,悶悶地道:“孟小北咱倆不提楊穎行麼?出來玩兒有她什麼事啊。”
孟小北也覺著,哥們兒這麼多年,認識蕭逸蕭老師也這麼多年了,大家湊在一起,有一種經歷了風雨千帆過盡終于尋到歸路港灣的穩定感,安全感。原本都好好的,亮亮你想干嘛?
他與亮亮大偉這麼多年好哥們兒,平時無話不談,鐵板一塊,親密不可拆分。潛意識里,彼此身邊的朋友圈,都是互相認識熟絡的,哥們兒之間“篩”過的、認可的!只有這位楊小姐,孟小北天然地看不順眼,仿佛自己與亮亮之間突然被人插一杠子,小團體里擠進一個陌生人,第三者。
坐完“激流勇進”下來,孟小北手插褲兜徑自走路,表情像亮亮欠他八百塊錢。祁亮自知理虧,在孟小北屁股后面一路追著,灰溜溜的,往日傲嬌氣焰全不見了,恢復小時候那個屁蟲樣兒。
祁亮低聲道:“其實,也不是你想象那樣。”
孟小北反問:“你就說實話吧,老子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那女生跟你有一腿。”
祁亮沉默,竟然沒有反駁。
祁亮說:“孟小北,你說咱們這樣的人,難道就一輩子不找女人?我將來就不結婚了麼?”
“我查好多資料,看了一些書。我也說不清……我算‘那種人’嗎?”
“我每回出去跟我爸生意上的朋友吃飯,那些老板,身邊都會帶著伴兒、小蜜。
他們也都會問我。男人麼,有了事業自然就想要有家庭,這是一個男的出門在外的門面,就像我身上穿的這身帶牌子的衣服,我不能光屁股出去做事!我跟蕭老師,這輩子不可能結婚,又沒有小孩,家里冷冷清清,我不想等我四十歲時候還單著。”
孟小北問:“可是,蕭老師知道這事?他如果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跟他解釋你有小蜜?”
祁亮說:“……他早知道了。”
孟小北猛停住腳:“他知道你在外面有女朋友?他不管你?!”
祁亮:“……他,唉,說過兩次。”
孟小北再重復一遍:“他知道?!”
“所以你現在就是,家里有一個,家外面再養一個?!亮亮老子今天第一天認識你,你可真是祁建東射出來的親兒子,不用驗DNA我都知道,你跟你親爸最般配了。”
孟小北說話帶著一股狠勁兒,突然就氣壞了。
孟小京和聶卉回過頭來,有些吃驚:“孟小北你干嘛啊?……”
孟小京聶卉都不認識蕭逸是哪位,然而這兩人都是人精,聽兩句就明白,默默看著,事不關己,不發表意見。
孟小北就是被觸動某根神經,或許就是一個月沒見著少棠的人,從心理上欲求不滿,外部受到冷落內心又憋一股子邪火,熱脹冷縮得,他快要炸了。看他弟弟成雙成對,他心里不平衡,整個人情緒暴躁,突然就冒火了,天馬座小宇宙爆發!
站在石景山游樂場那座大噴泉底下,孟小北當街扥著祁亮,一定要把話講清楚。“亮亮你自己好好想想,在你最孤獨最困難那段日子,高二高三臨近高考,北京最亂最危險那幾個月,你爸你媽都不管你,誰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做人要有良心吧!”
祁亮一副死狗樣子,咕噥道:“老子也挺有良心的,我對他也很好,有房住,有車開。
”
孟小北說:“那將來呢?你不想四十歲一個人單著,你怕孤獨冷清,等你結婚那天把蕭逸甩了,他不就是四十歲一個人單著了?你這不是把人家給坑了嗎!!!”
祁亮就是搖擺不定的性子,破罐破摔道:“……我也沒想好,反正我還小,拖著唄。”
孟小北說:“你不小了,什麼爛事!”
祁亮臉面受挫,怒,回了一句:“孟小北你是我男人啊,你至于麼!蕭逸都不管我,你管的著麼,真事兒媽。”
“我事兒媽?”孟小北吼道:“老子要是你男人,不收拾你滿地找牙才怪了!也就是你們家那位脾氣太好,把你慣壞了!”
“你說蕭逸不管你,可是出這種事,他心里能舒服,能好受?”
“像我和少棠,他會背著我在外面再養個小的,我能背著他在外面胡搞?……跟別人結婚,多麼傷害對方啊,我們倆絕對就不會!!”
孟小北說著說著把自己繞進去,用情太深,仿佛感同身受。年紀不小了,他是成年男人的心態,具有情感和肉體上的獨占欲望。他無法想象,如果是少棠背著他在外面亂搞,有了“外室”,無論是搞男妖精還是女妖精,敢對咱不忠,你小北爺爺提刀捅人的心都有了!
好哥們兒之間,不能過問感情糾葛,不能談女人,這是觸痛男人的敏感點,絕對傷兄弟情誼。
祁亮臉龐漲紅,攥著兩手站在噴泉空場上,焦躁得原地繞圈,然后蹲在地上,把臉埋起來。
看得出,心里也經歷掙扎煎熬,他也在乎孟小北對他的看法。
祁亮對孟小北也吼:“我告訴你孟小北,當初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和蕭逸,是你們兩個在我身邊把我帶歪了!如果不是你們倆,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嗎我把自己拗成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