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也有些時候,酒過三巡的資本家精蟲上腦,楊斯然也沒法讓自己妥善地全身而退——
飯桌上中了招,夜里被人拿了卡刷開酒店的門,楊斯然睡夢中渾身滾燙,喘息間噴出的都是熱氣。朦朧中有人掀開了他的上衣,楊斯然眼睛看不清楚,只是伸手摸了下那人的胳膊就能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一搭手就知道不是他,不是他就不行。他條件反射一樣翻身躲開,手軟腳軟,但好在平時底子在的,到底也還是脫了身。
楊斯然神志不清,摸過手機竟然撥出了那個刻在腦子里的號碼。聽筒里的聲音沙啞低沉,卻不是冷漠的,聽在耳朵里是有溫度的,他問了句:“怎麼了?”
“我……”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啞得說不清話,藥物操控下大腦神經已經錯亂了,混亂間帶著絕望的喘息,癱在地上說了句,“給您惹麻煩了……我打人了。”
“誰?”對方的聲音從來都是那麼有力,楊斯然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就從眼角流了淚,他抬起無力的手抹下去,聽見對方在電話里問他,“地址和房間號發給我。”
楊斯然幾乎是用他粗啞的嗓音呢喃著說了句:“……我只能是您的。”
很快就有人來了,一直到他們把人抬走楊斯然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打的是誰,也不想知道。
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心上刻了多年的那道影子,他眉眼還是那麼深,線條也還那麼硬。他長相太兇,沒一點溫和氣質。
楊斯然理智回籠,誠懇道歉:“我惹麻煩了,耿總對不起。”
耿靳維站在窗邊,朝他看過來,問他:“你第一天混這圈?防范意識讓狗吃了?”
楊斯然不頂嘴,點頭道:“是我不當心。”
“你不當心?”耿靳維邁步走過來,幾步就近在眼前,他伸手抓著楊斯然頭發讓他仰起臉,聲音里那股狠勁兒讓人聽了心都發顫:“你不當心?你對不起我嗎?你對不起誰?”
耿靳維掀開他的被,手按在他小肚子上,用力按了按:“什麼都敢往嘴里咽?加了料的東西也他媽喝不出來?”
突如其來的碰觸讓楊斯然沒有防備,他連心臟都在抖。
“助理不在身邊自己就敢接飯局,真他媽是牛逼大了。”耿靳維的手順著楊斯然小肚子又往下挪了幾寸按著那處,額頭上青筋都繃起來了,“再加點量你就廢了,廢了知不知道什麼意思?傻逼了?讓人玩上了你今天就得橫著讓人抬出來!”
耿靳維抓著楊斯然頭發那只手又用了點力,楊斯然仰得更厲害,耿靳維就在他眼前咬著牙說:“腦子呢?我問你腦子呢!”
他是真的發了火,他和別人經常發火,但跟楊斯然是第一次。楊斯然這麼久就沒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兒,很讓人省心。這次來個厲害的,真讓人得了手結果是沒法想的。
楊斯然不停地道著歉,啞著嗓子說:“是我錯了。”
“你是錯了,”耿靳維放開他,楊斯然被他聳得歪了下身子,胳膊拄著床才坐正,“你他媽差點嚇死我,傻逼了。”
楊斯然忘了說話,仰著臉去看他。臉上還有昨晚磕出的傷,臉色也是慘白一片,看著沒一點生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也是嚇了夠嗆。
耿靳維伸手把他往自己身上一摟一按,把楊斯然的臉磕在自己身上,放在他頭上的手依然不算溫柔。
他身上的氣息猛地撲進鼻腔,楊斯然大腦倏然間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了。張著的嘴唇也在發抖,很久很久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憤怒的金主于是低下頭,生生把他嘴唇咬出了血。
耿靳維收著他四年,剛開始除了助理和耿靳維貼身的司機和助理,就沒人再知道這事兒。原野知道那是楊斯然自己說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后來時間久了漸漸有人猜得出,但耿靳維那張冷臉,也沒人真敢亂傳什麼。至今楊斯然對外始終是干干凈凈的,沒一點黑料,沒有料好扒。
這才是真收在身邊的情人。至于滿世界都傳得有模有樣的,那不可能是真的。
耿靳維后來掐著楊斯然下巴問他:“我在你身上費的這些心思,你腦子里有沒有一點數?”
“有的,”楊斯然點頭又點頭,“您對我好。”
“你有?”耿靳維冷笑一聲,“你有你他媽整天惦記我?世上除了我沒男的了?沒人能操了你了?”
楊斯然還是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有的,男的有的是,但不是我的。”
“我看你就是沒腦子。”耿靳維說。
楊斯然湊過去,親親密密去咬他的耳朵,聲音低了又低,卻滿是小心捧著的愛意,不多說一個字,還是只叫一聲:“叔叔……”
個中情感個人得,甜的苦的,都是各自選擇。是信仰,是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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