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琛說著,踢了一下一旁的垃圾桶,給戚一安舉了個例子,“就像是現在,這垃圾桶里的酸奶,應該是你喝的,吸管和蓋子上就有你的DNA。如果你是案子的相關人員,已經被鎖定了。”
戚一安自己慌忙看了一眼,由于今天出過外勤,法醫室里的垃圾桶空蕩蕩的,只有幾張紙巾和一個小小的酸奶盒。那個酸奶盒是帶紙蓋的那一種,也很常見。
那的確是他早上喝的,舔了酸奶蓋,隨手一扔就丟在了垃圾桶里,現在他都不太記得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戚一安有點想不通:“顧隊,你為什麼判斷這酸奶是我喝的,不是我師父喝的?還有,宋淺城也會隨時過來。”
顧言琛解釋道:“你師父習慣用吸管刮過包裝,等喝完以后,會用包裝紙包裹著吸管,最后放在一起再扔。宋淺城喝的酸奶大部分是瓶裝的,很少這種連排的,而且他過來都會多帶一些零食,怎麼會自己單獨帶著一盒酸奶過來扔垃圾?”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沈君辭在一旁心有靈犀地轉過頭,看著自己不打自招的小徒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就算剛才不確認,現在聽了你的話,也能夠確認了。”
戚一安:“……”
他頓悟,自己又被套路了。
顧言琛不再逗他,看向桌子上:“結果出來了?”
沈君辭摘下口罩,從顯微鏡前抬起頭道:“已經確定了,染色后,脾切片可見肥大細胞以及嗜酸性粒細胞。”
戚一安和顧言琛都走過來,湊到他的辦公桌前。戚一安從顯微鏡里看了看染色結果。
顧言琛被這專業名詞弄蒙了:“這說明什麼?”
“結合上肺部和喉嚨水腫……”沈君辭解釋道,“死者的死亡原因是過敏性休克。”
戚一安皺眉:“過敏性休克,那是意外嗎?為什麼不報警,還對死者進行了殘忍的分尸?”
沈君辭道:“我判斷,那是因為過敏物比較特殊。”
他打印了一張化驗單遞過去:“根據化驗結果,死者生前可能服用過γ-羥基丁酸。”
顧言琛也聽到過這種藥物:“也就是傳說之中的‘聽話水’?”
沈君辭點頭:“這種藥物無色無味,可以抑制中樞神經,使人暫時喪失記憶,是常用的麻醉劑,也是一種新型的毒|品。很多男人會用這種藥物迷|奸少女,可其實這種藥極度危險,可以引起人嘔吐窒息,也有一定的幾率會引起過敏,甚至是呼吸心跳驟停。”
戚一安整理著思路:“那就是說,死者可能是被人下了藥,卻因迷藥過敏,導致了休克死亡?”
沈君辭道:“死者是服用迷藥后導致的死亡,兇手自然要毀尸滅跡,想要逃脫制裁。”
幾個人剛對話到這里,一旁的電腦發出了滴滴聲,提示指紋搜索有了結果,死者的身份也被確認下來。
戚一安看了看電腦上的信息:“這女孩今年才22歲,名叫陸櫻櫻,是一名檳城大學的大學生。”
顧言琛道:“你發給白夢一份,讓她盡快聯系家屬。”
他們剛取回外賣開始吃,群里也發來了好消息。
白夢:“顧隊,我根據垃圾桶附近的監控,找到了錄有拋尸人的視頻。”
一段監控很快被發了過來。
深夜,一名穿著黑衣,帶著口罩帽子,捂得嚴嚴實實的男子拉著旅行箱進入了畫面,男子左顧右盼,形跡可疑,他把旅行箱丟在了垃圾桶里,還翻動了一下,用其他的垃圾蓋住了旅行箱。
那箱子正是警方發現的拋尸工具。
隨后,男子又在附近徘徊了許久,確認沒有人發現異常,這才返回了一輛汽車,開車離開。
天網系統很快就根據車牌號查到了車主姓名。
確定了嫌疑人,特刑科很快整理手中的證物,公布警方通告,對兇手發起通緝。
當天晚上,一名三十二歲的男人就被抓獲落網。
他名叫王少輝,以招聘禮儀兼職為由,約出了還在上學的陸櫻櫻,王少輝趁著陸櫻櫻不備,在她的飲料里下了迷藥,把她帶回自己獨居的家中,導致陸櫻櫻因此而死。
王少輝沒有報警,而是決定拋尸,他想要把陸櫻櫻的尸體放入一個旅行箱中,無奈旅行箱不夠大,他只能又去買了一個。
害怕事情敗露的王少輝把陸櫻櫻的尸體殘忍分尸,還故意扔在了相隔幾公里的兩個不同位置,可他沒有想到,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警方迅速就發現了女人的尸體,確定死因,抓住了他。
棄尸的監控錄像,女尸體內的精斑,旅行箱的購買記錄,前后的聊天記錄,種種鐵證都指向了王少輝就是兇手。
而且這王少輝還真的如果沈君辭所說,就是一個左撇子。
王少輝供述了自己起了色心,誘|奸少女,殺人分尸的全部過程,隨后他還交代了購買聽話水的渠道。
第二日,檳城警方迅速出動,進行抓捕,繳獲了大量的聽話水,把數位涉事人員繩之于法。
警方公告隨后進行公布,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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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氣晴朗。
顧言琛下樓遛狗,他剛要回家,就看到沈君辭拎了一袋垃圾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