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一安跑到主任辦公室, 從盧主任那里要了個和死者左俊明差不多大的模型,又找了一把和犯罪現場同款的椅子。
還好那些兇器并不難找,戚一安樓上樓下跑著,過了半個小時,終于把所有的兇器都湊齊了,棍子是從保潔大媽那里搶來的,還和看門的保安隊那里要了一個和案發現場一樣的玻璃啤酒瓶。
沈君辭看了一眼皮帶,上面居然還有個h標志:“這皮帶不錯。”
戚一安道:“從柳法醫褲子上扒下來的。”
沒辦法,整個法醫部只有柳法醫才會系騷氣的皮帶。
沈君辭遠離尸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等著兇器都準備好放在解剖臺旁的桌子上。
沈君辭準備計時:“我們全程模擬,先把這人的手和腳系上,之前的繩結你還記得吧?”
“記得……”看沈君辭坐在那里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戚一安自己琢磨著,模仿著案發現場的樣子,把硅膠假人的手和腳綁好。
沈君辭道:“準備好了嗎?我會進行計時,現在是上午九點五十,昨晚的行兇過程是在兩個小時左右,所以你也需要在十二點前完成模擬,動作要迅速一些。”
戚一安有些緊張地握緊手里的棍子:“好。”
沈君辭道:“開始,第一棍打的是面部,鼻梁部位。”
整個的流程和順序他們剛才總結過,也寫在了一旁的白板上,戚一安揮動了一下手里的棍子,打在假人身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戚一安把自己嚇了一跳。
沈君辭卻不滿意,搖頭道:“不行,重來,你這力度太小了。你打過人嗎?”
“從沒打過……”戚一安冤枉,“師父,我這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要不我叫個刑警過來?”
沈君辭道:“找個刑警過來還得從新講解,太麻煩了。你放心吧,這東西又打不壞。你想想死者的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那需要多麼大的力度?”
戚一安找著感覺,攥緊了手里的“兇器”,又揮出一棒子。
沈君辭滿意:“有那麼點意思了,不過還不夠狠!你得帶入自己討厭的人,然后打他,你小時候被別人欺負過嗎?”
戚一安快哭了:“師父,我沒有仇人,沒和別人紅過臉。”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沒有經歷過任何暴力。
沈君辭換了個方法:“那就想象著窮兇極惡的壞人,你不反擊就被人殺死了。”
戚一安小聲嘀咕:“那不是還有刑警隊在麼……”
論什麼也不該他們法醫沖在前面。
沈君辭嘆了口氣,用手指托著下巴,啟發他:“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你恨的人,比如,大早上就把你從睡夢里叫起來的領導。”
法醫室的冷氣有點足,戚一安一抖:“……”
他心說師父你直接報顧隊的身份證號得了。
想著早上六點就被顧言琛一個電話叫起來,戚一安還是有點脾氣的,他手中的棒子揮出,準確打中了鼻梁的位置,這一下又準又狠。
“不錯,力度夠了。”沈君辭滿意點頭,在手上的檔案上記下一筆,“現在想象一下你那些沒空用的年假……”
“你錯過的演唱會……”
“沒看成的新電影……”
戚一安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拉著袖子開干起來。
按照擊打順序,先使用棒子,隨后更換兇器
戚一安道:“師父我好像是找到一點感覺了,這玩意還挺解壓的。”
沈君辭不斷在旁邊指導:“啤酒瓶只有一個,你可得找準了位置。
”
“皮鞭抽的力度不夠。”
“錘子的角度有錯誤,再來一下。”
戚一安一邊揮動著,一邊感覺自己不像是個法醫,反倒像是個行兇的暴徒。
椅子被打倒在地,隨后又被扶正。
戚一安奮力打出了最后一錘。
整個過程終于模擬結束。
全部完成以后,錢法醫不住地喘氣,他差點累癱在地上:“師父,我第一次感覺到,行兇也是一件需要體力的事……”
他把這個無法掙扎的假人打了一遍,就讓自己精疲力盡,出了一身的汗。
沈君辭看了看時間,正好到了十二點,他摸了摸戚一安的頭:“辛苦了,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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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刑偵樓是異常忙碌的。
查到這里,案件終于有了第一個嫌疑人,顧言琛試圖聯系章可北。她的手機已關機,固定的住所空無一人,這個女人宛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好在傅萌的審問終于有了進展,不到上午十點,陸英把顧言琛叫到了審訊室,一起進行三輪審問。
當問到她是否認識章可北時,女人掩面沉默了一會,似乎是經過了復雜的心理斗爭,終于開口。
“我認識章可北,那時候我和老公吵了架,跑出去住,而她是因為一直被打,從家里逃出來的……我們都住在婦聯提供的安居所,那時候她幫了我挺多忙的,在我老公車禍去世以后,她也幫我處理了一些后事。我和她的關系一直很好。”
“就在幾天前,她忽然電話找到我,問我說,傅姐,你家的房子能不能借給我一下。我問她要用我的房子做什麼,她沒肯告訴我。我當時沒多想,就和她說,你別給我的房子弄臟就行,她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