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弱多病的章可北既然可以進去,說明這里必然有其他的入口。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沈君辭順著路往前走了二十來米,面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側門,這里原來是用鐵絲網擰著的,而現在鐵絲被剪斷,掉在地上。
沈君辭用手輕輕一推,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與此同時,從廠房之中傳來了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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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以前,顧言琛進入了鋼鐵廠的大門。
天上下著小雨,他迅速穿過大片草地,憑著記憶判斷,剛才章可北鏡頭掃過的是鋼材廠的主廠房。
顧言琛雙手握著槍,扣在扳機上。
廢鋼廠的門被人打開過,顧言琛沒廢什麼力氣就進入到了內部,這里非常大,整個面積有上千平方,頂面距離地面有十幾米高,地面上有著一些鋼鐵廢渣還有厚厚的積灰。
這麼多年過去,進入以后還是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金屬味。
剛一進入,顧言琛就聽到了章可北喊救命的聲音,伴隨著敲擊聲。廠房厚重的墻壁隔去了大部分的聲音,只有進入這里,才能夠把一切聲音聽得清楚。
顧言琛仰頭看去,鋼廠上空有著幾條交錯的懸空走廊。生滿鐵銹的吊裝車隨風搖晃,梁頂上交錯著鋼筋,地面上有著各種巨型鋼水車運行的軌道,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鋼鐵廢墟。
此時,鋼架上的地面上掉落了一盞小的應急手電。
借著微弱的光亮,顧言琛看到章可北穿了一件白色衣裙,正在被人挾持著,而她的身邊,站了兩名黑衣人,正在往她的脖子上套著繩索。
那些黑衣人帶著手套帽子,幾乎和黑暗融在一處。
借著光亮可以看到,其中一人是短發,身體壯碩,另外一人則是長發,身形纖細很多。
章可北還在拼命掙扎,喊著救命,她的半個身體已經懸空。
如果想要直接殺死章可北,把她從上方直接推下來就可以了,可是他們卻想要偽裝一個她自殺上吊的現場。
女人伸出手臂,用手用力敲動著身下的鋼筋,卻不能撼動分毫。
“別動!警察!”顧言琛發出警告,扣動扳機鳴槍示警。
那名鉗制著章可北的短發黑衣人矮身了一下,動作沒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把繩索套在章可北的脖子上。
警告無效,顧言琛瞄準上方,沖著那短發男人扣動了扳機。
以顧言琛的槍法,就算手里拿的只是警用槍也能一擊制敵。
子彈劃破黑暗,穿入血肉,濺出一片鮮血。
站在章可北右側的短發男子被子彈擊中了肩膀,啊地慘叫了一聲,他卻在受傷以后,咬牙把章可北從上方推了下去。
章可北慘叫一聲,那繩索已經掛在了她的脖子上,一推之后,她的身體失去平衡,急墜下去。
顧言琛急于救人,他向前跑了幾步,抬手接住了章可北的身體。
他還沒把章可北放下來,那個受傷的短發男人又扔下了一個舊鋼桶,那鋼桶被拴在了繩子的另一端,穿過了樓上的一個滑輪。
嗖地一聲,章可北脖子上的繩子瞬間就被拉直了,整個人懸吊了起來。
女人停在離地兩米左右的地方,顧言琛反應迅速,伸手托起了章可北的小腿,繩索沒有完全拉直。
可那繩圈還套在她的脖子上,讓她一時難以呼吸,發出哽咽的嗚嗚聲。
顧言琛伸手托著章可北,一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手上,他一只手不夠,另一只拿槍的手也放棄了射擊,托住了她的另一只腳。
章可北看起來瘦弱,可是顧言琛這樣舉著,還是覺得很沉,難以使力。
他一時被牽制住了。
顧言琛仰頭看了一下,那根繩索是從上方的橫廊上垂下來的,繩子很粗,打的是專業的繩結,除非從上面割斷,才能夠把章可北放下來。
他抬頭看向那兩名黑衣兇手,短發的男人已經受傷,另外一人正站在架子上,低頭往下看著。他的頭發散了,長發蓋過肩膀,那人個子不高,有點雌雄莫辨。
“你的槍呢?!”那短發男人喊道,“他是警察,我們被看到了,不能留活口,殺了他,再放火燒了這里!”
按照他們的行規,在沒有被發現前,他們是輕易不能用槍的,可是現在情況已經脫出了他們的控制。
長發人聞言從身后拔出槍來,舉槍沖著顧言琛所在的方向砰地開了一槍。他似是不常用槍,動作有著一些生疏。
那一槍擊中了顧言琛前方半米處,子彈從地面彈起,濺起一串火花。
他的動作沒停,二次瞄準,黑暗中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槍擦過了顧言琛的腰際。
顧言琛只覺得腰部一陣灼熱,就像是有刀片劃過血肉,隨后一道熱流流下。
他咬了牙沒吭聲,伸手托穩了章可北。
如果他松手,吊在上面的女人根本就撐不過幾秒。
槍的后坐力很大,長發黑衣人調整了一下動作,再次舉槍瞄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忽然從他的側后方沖出。
沈君辭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