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在同一所學校,初中是隔壁班,高中也是一所高中。她們兩個人初中時候就認識。”
“周穎穎有一段時間住在她的姑姑家,和陶雅的家隔了一條街。”
“她們是通過同一個介紹所進入復興電子廠,幾乎是前后腳,陶雅先進來半個月,隨后是周穎穎。”
“陶雅的表姐說,她們兩個都參加過學校的合唱隊,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一點一點新的線索浮出水面。
余深問:“會不會……是陶雅介紹了周穎穎進來?”
陸英道:“很有可能。如果她覺得這是一份好工作,可能會告訴自己認識的人,而且有的地方介紹入工還有酬金。”
能給對方介紹工作,看起來他們是關系不錯的朋友,甚至可能是所謂的閨蜜。
能夠進入電子廠,在鎮子上高中畢業的少女眼里,絕對是高薪的工作。
那時候,陶雅并不知道,自己把好朋友親手推入了火坑。
白夢又在周穎穎的朋友圈里發現了一條信息,似乎正佐證了他們的推斷。
那條朋友圈的配文是:明天,我就將踏上新的征程,好姐妹,我來了!
那是周穎穎來電子廠之前發布的一條信息,下面的配圖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多年以前拍的,應該是高中的時候,上面是兩個小姑娘,都穿著合唱團的演出服。
照片左邊胖胖的是周穎穎,她放肆地笑著,旁邊瘦瘦弱弱的是陶雅,梳著妹妹頭,笑得很靦腆,伸出手比了個ye。
那時候,陽光明媚,似乎一切都如此的美好。
可如今,她們一個永遠死去,另外一個卻成為了殺死好友的嫌疑人。
顧言琛道:“我再去問一遍孫雨詩。白夢負責記錄。”
他轉身,又去了關著孫雨詩的房間,孫雨詩已經給證供簽完了字,此時她臉上不見了緊張,只有無盡的疲態。
孫雨詩趴在桌子上,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警官,我可是已經把所有的罪行都招了,你能放我去睡覺嗎?”
“等一會,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顧言琛問孫雨詩,“當初,你是怎麼想到通過破壞尸體來威脅同寢所有女工的?”
“怎麼想到?”孫雨詩瞪大眼睛道,“就是忽然想到的。”
顧言琛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他確定,這個精妙又有些變態的計劃絕非出自孫雨詩的腦中。
他問得更明確了一些:“你的這個想法,有沒有別人提醒你?”
“好像是……陶雅?”孫雨詩這才恍然大悟,“嗯……我和周穎穎打架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來著。好像就是她提醒我,要讓其他人以為是她們殺了人,說只有這樣,她們才不會亂說。還有,是她說要把過程拍下照片來,這樣有把柄在我們手上,也是她想辦法,讓我們怎麼毀尸滅跡。”
孫雨詩現在回憶了起來,只是當時她也有些手足無措,陶雅說出了解決的方案,她就自然而然地把這些想法變成了自己心里所想。并且按照那些方法進行實施。
發生了死亡事件以后,孫雨詩收斂了很多,她也在不停催眠自己,想要忘記這些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記憶甚至都不那麼清晰,直到顧言琛問她,她才想起。
顧言琛:“陶雅還做過什麼?”
“我們宿舍里,最精通電子設備,手機玩的溜的就是陶雅。
那些照片都存在她那里。我有一段時間擔心東西在她手上,她會發給警方,去報警。”
孫雨詩頓了一下說:“我有把柄在她的手里,自然就會優待她一點。不過,她人還挺好說話的,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后來,宿舍里的人就開始聽她的……”
陶雅慢慢變成了整個宿舍的核心。
顧言琛繼續問:“當初你是不是欺負過陶雅?”
孫雨詩道:“那都是什麼年月的事了?三年前吧?我開始就看不慣周穎穎,是陶雅非要逞英雄,幫著周穎穎頂撞我,我就開始針對她了。后來我覺得她有點好欺負,所以捉弄過她一段時間,不過有次我落水,她救了我。我們也就不再是對立的關系了。那丫頭蔫壞,她的腦子挺靈光的,不少事都是她出的主意。”
“你為什麼會落水?”
“當時大家都在岸邊,我是被擠下去的,等我被救上來以后,卻沒有人承認當時站在我后面。”
顧言琛又問:“陶雅和周穎穎兩個人的關系好嗎?”
孫雨詩冷笑道:“好什麼啊?我知道他們兩個是同鄉,好像周穎穎還是陶雅介紹過來的。當年我欺負陶雅的時候,周穎穎屁都不敢放一個。陶雅欺負起周穎穎來,也是一點也不心慈手軟。”
顧言琛問:“關于那天的事,你還記得些什麼?”
孫雨詩抓著頭發:“我記得的剛才都告訴你們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那天周穎穎就和瘋了似的,她打我的時候,抓傷了我的手。”
這一點也和法醫驗尸的結果相同。
孫雨詩的眉頭皺得得越來越緊,回憶著:“我當時把她推了出去,她撞到了架子上,很大一聲。
然后周穎穎躺在地上喘氣,她看著我說‘我不行了,孫雨詩,你殺人了!’我以為她在嚇唬我,可是不久以后,她就不動了……我被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