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生打字開方子都很快。整個體感就像是常規視頻開了兩倍速。
走出了診室沈君辭道:“顧隊,我沒有有意瞞著你……”他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畢竟普通人聽到了心移植都會覺得宛如是絕癥似的。
顧言琛卻十分淡然道:“我有過一些了解,心臟移植手術其實已經相當成熟,手術的關鍵在于有合適的心源。心臟移植以后,除了會有排異反應,需要常年服藥以外,基本上是同于常人的,存活幾十年的案例都有。”
沈君辭忽然想起來顧言琛和他說過,他是了解他的。這個手術的事雖然沒有記錄在個人檔案里,但是想要查的話還是有跡可循,顧言琛可能早就知道了。
兩個人說著話,走到了門口的自助付款機前,沈君辭掃了條碼,掏手機準備付款。
顧言琛先一南風步打開了軟件,替他付了錢。
沈君辭道:“檢查費我轉給你吧。”
顧言琛道:“我覺得作為男朋友的話,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沈君辭還是看了下單子,堅持把錢打了過去。
隨后,顧言琛陪著沈君辭樓上樓下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從簡單的血常規,血壓,再到心臟彩超,心電圖。
因為是特需病例,所有檢查一路綠燈。
顧言琛明顯對醫院非常熟悉,到了這迷宮一般的地方,能夠把各個樓層還有化驗檢查的地方記得清清楚楚。
沈君辭好奇:“你怎麼對這里這麼熟?”
“我朋友過去曾經住過這家醫院,我那時候幾乎每天都來。”顧言琛道,“然后,我后爸三年前調到這里工作了。
”
到他十歲時,他媽媽嫁給了一位醫生,叫做顧文斌。
準確的說,那位顧醫生早就對母親念念不忘,追求多年,一直沒有娶妻,母親終于被他感動,嫁給了他,他才姓了顧。
沈君辭想起了自己當年就是住在這家醫院的住院部,那時候顧言琛沒少往過跑。
他哦了一聲:“你爸調過來了啊?怪不得他認識院長。”
顧言琛:“其實他就是現任院長。”
沈君辭:“……”
整個流程非常順利,所有結果出來以后,沈君辭拿著單子再去找了邱醫生。
邱醫生看了看結果給他開著藥:“體溫有點低,供血不足,血糖也低,加上抗排異藥物漏服,會使你的抵抗力降低,引起暈倒或者心律不齊,導致身體不適。藥一定要按時吃,適度鍛煉,咖啡不能喝,煙酒的話我也建議別碰,高強度的工作和熬夜我不建議,但是一般強度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隨后,那位醫生反復叮囑了沈君辭,一定要按時用藥。
聊完以后,顧言琛為了保險起見,又問醫生:“邱醫生,你確認各項結果都沒有問題吧?我同事職業比較特殊,所以想問得清楚一些。”
邱醫生問:“什麼職業。”
顧言琛:“警察。”
沈君辭連忙補充:“是法醫。”
邱醫生一挑眉,沒有再說什麼。
他在打印出來的病例上簽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隨后把病例遞給沈君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只要不作死,基本上就沒事。但是病人要作死的話,往往醫生都攔不住。”
兩個人出了醫院,沈君辭沒急著走,看到醫院不遠處有家咖啡店。
沈君辭:“顧隊,我請你喝杯飲料吧。
”
顧言琛:“不是剛提醒了你不能喝咖啡。”
沈君辭:“我點牛奶。”
顧言琛看了看他道:“以前我不知道,以后我監督你,不能再喝酒了。”他想了想加了一句,“還有我會監督你,按時吃藥。”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車,開出來也是堵在路上。
顧言琛跟著沈君辭進去,點了一杯金桔茶。
沈君辭點了牛乳芋泥,今天的隊伍不太長,他們拿了飲料,兩個人找了安靜靠窗的位置,低頭喝了起來。
顧言琛喝著金桔茶,看向窗外,車流來來往往。
沈君辭開口道:“我還是想解釋一下這件事。”
他低著頭,用勺子攪拌著牛奶:“那場車禍發生在幾年前的冬天,當時我和父母都在車上。我爸在開車,我媽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側駕的位置上,猛烈撞擊之后,我暈了過去。后來我才知道,雖然系了安全帶,但是我還是身受重傷,一根鋼管刺穿了我的心臟。”
顧言琛一邊喝著茶,一邊安靜聽著。飲料喝到嘴里是甜的,可是心里卻是酸澀的。
他知道沈君辭曾經車禍受傷,也預料到傷得很重,可是聽著描述,還是覺得心疼得厲害。
顧言琛安慰他:“都過去了,現在痊愈了就好。”
說到這里,沈君辭解開了襯衣上面的紐扣。露出一道舊疤,傷口看得出來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已經痊愈,可是看起來,依然讓人觸目驚心。
顧言琛看到那道疤,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一停。
沈君辭整理了一下衣領,把手放在胸口處,他只是輕輕放在那里,似乎血淋淋的傷口還存在。
人的身體是如此脆弱,脆弱到難以抵御那些重創。
“醫生用很多的設備維持我的生命,給我下了幾次病危書,直至心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