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出示給他, 這樣的集體行動, 肯定政令齊全, 然后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我是檳城市局的支隊長邢云。”
韓清逸的目光掃過, 人卻沒下車:“邢隊, 我覺得可能這之間有些什麼誤會, 這個莊園我借給朋友了, 已經很久沒過來。今晚我也是聽說這里出了事,這才趕過來, 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邢云抖了一下拘留證:“這些事我們到市局再說吧。”
韓清逸坐著未動:“至于問詢, 我覺得在這里也可以說明情況, 或者稍后我去一趟警局……”
今天出了事, 他無論如何是不想去市局的, 這監牢一旦進入, 就再難出來。
所以韓清逸的原本打算, 是想要拖過這一晚。
邢云從警多年,任勞任怨這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他人到中年,早就收斂了鋒芒,被現實磨平了棱角。他能管住手下的人,對那些違法犯罪分子卻失去了震懾力。
他知道韓清逸是市里的杰出代表,認識不少人甚至是領導,是無數權貴的座上賓。
對于這種事,他見過太多抓住了人,卻捏不到實際證據,后期被保出去的情況。
面對韓清逸的這種不配合,他有點忌憚,一時拿不準究竟是要來硬的,還是要向丁局請示。
邢云的臉上顯出遲疑,一時氣場就輸了一半。
正說到這里,沈君辭扶著顧言琛走了出來,顧言琛的腰上纏了沈君辭的外衣,止了血。
邢云和王隊在來之前沒有想到里面危險到了這種地步,看到他身上有血都是一驚。
看來里面的事態升級了。
一旁的陸英眼圈紅了:“沈法醫,顧隊,你們受傷了?!”
邢云也忙對著指揮對講道:“快!我們有警員受傷,快去叫輛救護車。”
“一點小傷,剛才有人拿槍掃射,具體情況等下和你們說。”顧言琛松開了沈君辭,自己站直身體,他握了一下沈君辭的手,示意自己沒事,“里面還有傷員,讓他們多派幾輛救護車。”
然后他走到近前,對著陸英一伸手:“槍。”
陸英把自己的配槍給了顧言琛,顧言琛又道:“手銬。”
陸英又交給了他。
顧言琛幾步走到了韓清逸的車前,他薄唇一抿,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韓清逸。
韓清逸猜到他就是進入里面臥底的警察,他對顧言琛也早有耳聞。現在看到他沒有死,恨得后牙咬住。
顧言琛滿身是血卻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仿佛是浴血的修羅。
不知為何,韓清逸剛才看到那些荷槍實彈的武警不怕,這時候看到顧言琛卻是有些怕了。
顧言琛的聲音冷靜:“韓清逸,根據國家法律,公安機關在緊急情況下,有權拘捕重大嫌疑分子,對其直接采用強制措施。現在現場公安和武警都在,我們政令齊全,如果你不下車,將會視為拒捕。”
韓清逸看向顧言琛,在此之前,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栽在這位顧隊手里。
顧言琛眼神冰冷:“還有,今晚在莊園里發生的事性質極其惡劣。關于你基金會的事,警方會調查得清清楚楚。今天晚上你逃不掉的,沒必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韓清逸保持了臉上笑容:“顧隊,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
顧言琛拒絕了:“違法犯罪,聚眾傷人,沒什麼可通融的。”
韓清逸低下頭,他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說到這里,顧言琛的目光直視著韓清逸,仿佛獵人盯著獵物。
他的身上雖然有傷,拿槍的手卻很穩,“我現在數三下,希望你配合警方的工作。”
“一……”
聽著顧言琛開始數數字,韓清逸的手指微微顫了。
顧言琛數得并不快,聲音也不算嚴厲,可這倒計時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這仿佛是對他的最后通牒。
“二……”
顧言琛作勢把手指放在扳機上。
韓清逸眼睛一眨,扶了一下眼鏡。
他一直養尊處優,欺軟怕硬,放狠話,指示下屬容易,自己卻沒握過刀。
他這輩子沒有這麼被槍口正對過,這讓他十分緊張。
黑洞洞的槍口頂在頭側,他仿佛看到了子彈射穿自己腦袋的一幕。
顧言琛的三字未說出口,韓清逸就道:“等一下。”
然后他嘆了口氣,打開了車門,舉起雙手道:“幾位警官,也不必鬧成這樣,既然你們這麼著急,那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
韓清逸選擇不和顧言琛硬剛,他認為,識時務者為俊杰。
或者換句話說,他認慫了。
韓清逸雖然背后行事陰毒,卻是個不吃眼前虧的性格。
在來這里之前,韓清逸想過幾種處理方式,也想象過他的結果。
比如是否連夜逃跑,設法出國。
或者說先去窮鄉僻壤躲避上一段時間。
可他明白,如果他那麼做了,不光警方會通緝他,商會也不會放過他。
他現在逃是逃不掉的,只能寄希望于商會可以保他。
所以他才會驅車來到這里。
如果現在和警方開戰,就給了商會放棄他,讓他背鍋的理由,他反而會更被動。
這麼權衡下來,他選擇了配合。
顧言琛對他這種反應早有預料,摸了摸韓清逸身上是否有武器,給他按在車上,用冰冷手銬把他銬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