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林的神情凝重,宛如死神。
是他把眼前的人,誘入深淵。
他開口道:“商會說已經盡力了,這件事情牽扯實在是太多。如果你能夠體諒,你的家人和女兒都會平安的。”
韓清逸又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何文林從文件里,抽出了一張小紙條。從監控上看上去,就像是他在給韓清逸出示證據。
那張紙看起來就和普通的紙一樣,可卻完全不一樣。
他做了個動作,張開了嘴巴,暗示著韓清逸。
吃下去。
因為其他的紙都是紙漿做成的,而這張紙是毒藥做成的。
毒發的時間有一定延后性,暫時不會被人發現,一旦發作,很快就會奪人性命。
韓清逸看懂了,他的面容有瞬間扭曲,雙目通紅,他不甘心。
隨后他看向對面的人:“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知道。送走了你,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不過我有事情想要做。”何文林問,“你有什麼未盡的心愿?”
韓清逸說:“我想要那些該死的人都去死!”
何文林點頭:“好,我盡力。”
韓清逸掙扎了一會,狠了狠心。他躲過監控,把紙條壓在手心里,趁著低頭的瞬間,把它揉成一團,閉著眼睛吞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睜開了雙眼開口道:“我在地獄里,等著其他人。”
如今,距離會面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記得,不久之前,他還在籌備今晚的活動。
今晚檳貿新區有一處商業中心竣工,本來他要在晚宴上講話的。
韓清逸躺在床上,回憶起自己之前風光的一幕一幕。
豪宅豪車,美女美食,數不盡的金錢,人人敬仰的社會地位。
到最后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這是一場黃粱一夢,到頭來,一無所有。
毒藥終于發作,一陣一陣絞痛從身體里傳出。
韓清逸躺在床上,開始不可抑止地低吟,抽搐,他的臉色變得青紫,隨后血從他的嘴里流了出來。。
看守所里面的警察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有人進入查看情況,醫護人員也急忙進來,還沒等急救電話撥通,韓清逸就咽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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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檳城新區貿易中心的宴會廳內,一場慶典活動正在進行。
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環節,現場有不少的媒體,有記者正在采訪檳城的富商甄家旭。
甄先生今年六十余歲,看起來卻沒有什麼老態。
一位美女記者起身問:“甄先生,我聽說,最近檳愛基金會出了事,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在下面有人在竊竊私語:“這記者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是啊,這檳愛基金會不是甄家旭創辦的嗎?”
“噓……”有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事情老爺子不首肯,誰敢問啊,這是他想要借這個場合回答公眾質疑吧。”
甄家旭已經開始了回答:“我也一直在關注相關的消息,我認為這件事警方做得很好,領導們也辛苦了。”
這一句話就定了性。
隨后老人一臉沉痛道:“剛知道這件事,我的心情是無比憤怒的,怎麼有人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
“檳愛基金會是三十多年前,由我親手創辦的,我的初衷是借助一些社會的力量,能夠讓那些失學的孩子們以及殘疾人們得到應有的照顧。
”
“這麼多年來,檳愛基金會在國內建立了百所小學,還成立了不少特殊學校,可惜后來,我個人的精力有限,就把基金會轉了出去。”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親手創辦的基金會,竟然成了一些人作惡的工具!”
“我不能容忍這種行為,我希望能夠對涉案人員進行重判。只有割去這些毒瘤,我們的社會才會越來越好。”
“不過我也希望大家對慈善不要失去信心,就算是有不好的機構存在,我們依然有很多為人民服務的慈善基金。”
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
短短的一席話,包含的內容眾多。他暗示自己對基金會的事情毫不知情,又呼吁公眾不要對慈善失去信心。
聚光燈閃爍著,拍下一張張照片。
明天,這些話就會刊登在媒體頭條上,最好的公關公司將會進行公關,還會有水軍控場。
很快,事情就會過去。
坐在甄家旭旁邊的盛千城開口補充道:“最近,甄老就以個人名義,對發生在章城的水災捐贈了一億元的個人物資和捐款。”
一旁一位是章城的領導,起身道:“我代表章城人民謝謝甄老,人民還是需要你這種辦實事的企業家。”
周圍的霍蕾舉起酒杯。“慈善本身是無辜的,只不過是落在了別有用心的人手里。”
旁邊一位領導模樣的人也進行表態:“甄老已經多年不管基金會的業務了,這時候還要被妄加議論,承受非議。我們打擊違法犯罪是好的,可萬萬不能擴大了范圍,傷及無辜之人。”
采訪結束了,接下來就到了聚餐的環節。
記者們都被請了出去,豐盛的酒菜被擺在了桌子上,數年生的鮑魚,手臂粗的龍蝦,五分熟的牛排。
觥籌交錯著,人們互相敬酒,品嘗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