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床,就可以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具年輕的女尸,那正是今晚被拉到公館的女孩。
黑衣男人蹲下身看了看,女人的尸體還是溫熱的,顯然剛剛死去不久。
李一陽熟門熟路問他:“還是老規矩?”
男人道:“放心吧,交給我們來處理,沒有動過現場吧?”
李一陽道:“沒有動過,客人已經送走了。”
之后李一陽就退出了房間,不忘把門鎖好。
黑衣男人和女人先把自己全副武裝,他們穿上了雨鞋,披上一件透明色的雨衣,戴上了口罩帽子手套。
黑衣男人在洗手間打掃好一塊地方,隨后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膜,把尸體抱著放在了上面。
女人則是開始打掃房間,她把地面上細碎的玻璃清掃干凈,用布子把所有的指紋擦去,血跡擦去,一根頭發也不放過。隨后她噴灑上了魯米諾,進行檢查。
男人繼續處理尸體,他取出了鉗子,像是牙醫一樣,把尸體的牙齒一枚一枚地拔了下來。
隨后他從箱子里取出了一瓶化學試劑,把那些試劑倒在了女尸的臉上。
屋子里騰起一股難聞的味道,隨后響起了一陣嗤嗤的聲音,液體在女尸的臉上灼燒著,姣好的面容逐漸在藥劑的腐蝕下血肉消散,一些地方顯現出灼燒后的炭色。
再然后是處理指紋,女尸的手指和腳趾指紋全部清除。
做完這一切,男人開始觀察女尸的身體,遇到胎記和傷口的地方,就用試劑破壞。
外部處理完成,就是內部,他把身體從胸往下橫著切開,取出胃部,把里面的食糜倒入了廁所里。
大約兩個小時以后,一具尸體已經被分離開來,被分為幾段。
容易辨別尸體身份的地方比如臉部、指紋悉數毀去。
尸塊用塑料包裹著,裝入了三個巨大的多層塑料袋中。
袋子拎出來,女人就又把洗手間仔細打掃了。
等他們把一切處理好,雨衣和東西收好,再次打開了房門。
李一陽站在不遠處。
黑衣男人道:“都處理好了,記得,三個袋子分別埋在不同的地方。”他說到這里又問了一句,“下面辦事的人牢靠吧?”
李一陽點頭道:“放心,都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除非是他們不想活了。”
黑衣男人和女人拎著東西往出走,不忘提醒:“記得把另一半的費用付到公司的賬上。”
“放心吧。”說完李一陽回到了房間里查看。
屋子里干干凈凈的,除了一些味道,看不出來一點案發現場的痕跡。
一個鮮活的人,就這樣消失于塵世之中。
如今只要把這些尸塊埋掉,一切就干干凈凈地結束了,任誰也找不出他們和兇案之間的一點聯系。
李一陽隨后又做好了各種善后的安排。
三輛車駛出了公館,分別開向了檳城的不同方向。
今天的天氣很悶,就算是會所里開了空調還是有些熱,李一陽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一個小時以后,他接到了電話:“李總,我們把尸體埋好了。”
李一陽想著,還是應該和高世軒匯報一下,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會,對面才接了起來,懶洋洋地說了個:“喂。”
“高總,這邊出事了……”李一陽道,“今晚魚缸里有一條魚,跳出了魚缸,死掉了。
”
“幾號缸里的魚?”
“四號。”
“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那條魚的,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是誰做的?”
“就那位姜家的少爺……”
“我就知道那小子早晚出事,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找打掃衛生的來就行了。”高世軒打了個哈欠,似是在怪李一陽大驚小怪,驚擾了他的好夢。
“我們已經找過了,也處理好了。”李一陽咽了下口水,還是難掩心頭的緊張,“就是最近警方剛查了基金會,然后又抓了一些策劃師。我們是不是小心一點。高總你看,是不是把線上的業務停幾天?”
高世軒輕笑一聲:“怕什麼,那些事情已經結束了,火燒不過來。我們這里,一切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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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顧言琛家中。
一片安靜。
睡得迷迷糊糊,顧言琛覺出來沈君辭的身體忽然動了動。
他睜眼,發現沈君辭支起了身,右手支在他的頭側,左手想要伸手去取床頭柜上放著的溫度計。
屋子里的小夜燈發出一點點的光,照得沈君辭的臉像是月光下的白瓷,沉靜美好。
顧言琛睜眼看著沈君辭,他感覺一股暖流匯入了身體。
沈君辭迷迷糊糊地,還在固執摸著桌子上的溫度計,身體在顧言琛身上輕輕蹭著。
感覺又要擦槍走火,顧言琛輕咳一聲拉住了沈君辭的手:“別找了,我真沒發燒。”
沈君辭似是有點不信他,放棄了尋找溫度計,隨后低俯下身……
顧言琛就看著沈君辭貼了過來,還沒提防,兩人的額頭就觸在了一起,那是一種微涼的觸感。顧言琛用左手扶住他的身體。
暗夜里,顧言琛覺得又是一把火燃了起來,像是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溫度正常。
沈君辭這才是信了,貼了片刻分開身,他還沒太睡醒,聲音有點發啞:“真沒發燒,那不用吃藥,你繼續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