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或許可以幫上忙。”
顧言琛問:“是誰?”
一直以來,他沒聽沈君辭提起過什麼朋友。
沈君辭道:“他以前也是一名警察,你應該也認識他。”他頓了一下道,“他最近也在查十三公館的事。”
上一次他見到那個人還是在五年前。
林向嵐的葬禮舉辦前的一天,那人曾經去他的學校找過他。
他們約在學校后門外的一個小飯店里見面,那飯店只賣面條,小得只能夠容下幾個人。
男人一見面,就把一個白包交給了他,那是給林向嵐的喪葬金。
他至今記得,自己點的是一份牛肉面。
男人對他道:“林落,我辭職了,我知道市局里有些人不希望見到我,所以這次你爹的追悼會我就不出面了。”
他接過白包,道了一聲謝,然后問他:“你以后要做什麼?”
那人不做警察,這是以前他從未想過的一種結果。
在他看來,眼前的男人和顧言琛,應該是林向嵐的左膀右臂,這曾經是檳城市局里最鋒利的兩把刀。
特別是眼前的人,在顧言琛來到市局以前,林向嵐最看重的是他。
如今王局剛上任不久,他卻就要離開了。
男人沒有給他過多解釋,開口道:“我想去查一些事情,所以,我可能暫時沒有時間再來看你了。”
他隱約從這些話里聽出了什麼,抬起頭道:“也許,以后還會有機會再見的。”
應該是面條里的醋放得太多,他說話的時候覺得鼻子有點酸。
男人笑了,他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笑起來也很好看:“那就有機會再見。”
吃完了那頓飯,他們出了門,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心照不宣的,他們都知道,彼此會為了一個真相而努力。
只是可惜,在巨大的漩渦面前,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的。
從此以后,生生死死,一別經年。
再次相見時,他已經變成了沈君辭。
男人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警察。
.
謝雨娜出了市局,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隨后她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卻感覺不到一點光和熱。
如果是幾個月前,她可能碰到了這樣的警察就直接說了,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十分復雜。
這兩名警察已經比她之前遇到那些人客氣多了,可是她還是滿心疑慮。
萬一他們的好只是裝出來的怎麼辦?
他們也許只是在試探她,對那些事知道多少。
他們說是在查案,會是什麼案子?
隱瞞真相不能解決問題,她說出來一切,也不能解決問題。
可能沒有人會信她的話,可能她說出的話會被那些人知道,可能她的生命會受到威脅。
她曾經是正直的,勇敢的,想要保護這個世界,可她卻發現,沒有人能保護她。
她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女孩了,為了自己,她必須自私一點。
說不定那個死去的人,就是被滅口的。
想到這里,她忽然心頭一跳,想起了那則短信,不會是嚴池出事了吧?
隨后她冷笑了,自己被害得還不夠慘嗎?居然到這時候還想著那個騙子。
謝雨娜順著市局往出走,她戴上口罩和帽子,低著頭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可這樣的裝扮讓她變得顯眼起來,她的衣服穿得寬大,依然難掩她的身材。
路上不時有人回頭看她。
謝雨娜坐上了一輛回程的公交車,車上人不多,正好有座,她在車上時發了一會呆,一抬頭,發現有個男人在盯著她看。
男人看起來個子很高,渾身肌肉,手背上有個藍色紋身,他的一雙眼睛緊緊鎖定在她的身上。
那種眼神太熟悉了,像是在看到弱小的獵物。她的眉頭皺起來,看向四周,車上的人都安安靜靜的,低頭看著手機。
她的手顫抖,拿出了手機,又不知道該求助誰。
這一車的人不多,她不確定乘客和司機會不會幫助她。
還有兩站,她就要到了。
車站離小區很近,下了車應該就安全了。
到最后,她把手指放在了書包里的防狼噴霧上,不到必要的時候,她也不想用這個東西。
那男人向著她慢慢走了過去,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堵在她的外面,隔著一個座位,像是遇到熟人一樣打招呼問她:“你怎麼不直播了?”
她的心臟砰砰跳動起來,裝作沒有聽到,側頭不去看他。
怕什麼就來什麼,車停了一次,她附近坐著的阿姨下車了。
男人就坐在她的旁邊說:“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你。你不直播以后,我找了你好久。”
他說出的話不堪入耳,手也摸上了她的大腿。
謝雨娜有點慌,身體向著一旁躲去。
男人就緩緩地摸著,貪婪地欣賞著她害怕的表情。
那種感覺讓她覺得惡心反胃。
車終于到站了,她嗖地站起身,喊了一聲:“讓開!”
隨后她掏出了防狼噴霧,迅速沖著男人的臉上噴了一下。
男人捂著臉慘叫,她就飛速跑下了車。
可謝雨娜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舉動似乎激怒了對方。
那男人竟然紅著眼睛追了下來,罵著臟話,一巴掌打飛了她手里的防狼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