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可以感覺到孩子的胎動,這個孩子已經六個月了,他已經活在了她的肚子里,成為了一條生命。
就算那些男人們有罪,孩子是無辜的。
于悅想,她已經失去了三個孩子了,也許這一個可以留下來。
那時候她沒有想到,自己逃脫了狼穴,卻進入了虎口。
從那天起,再也沒有其他人見過她,缺乏社會經驗又單純善良的她就這樣消失在了檳城市的街頭。
四個月后,她生下了一個足月的男孩。
七個月后,孩子百天的那一天,這個作為容器的可憐女人,結束了她的一生。
自此以后,她化為一具尸體,沉眠在冷庫的角落里。
太陽每天照常升起,城市里建起了更多更新的建筑,馬路修建得更加寬廣。
人們的妝容發型衣著都發生了變化。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三十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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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檳城。
中秋節的夜晚,一隊刑警迅速集結,向著張兆信的家中開去。
不過半個小時,三輛警車就停在了他們家的門口。
那是一棟二層的小別墅,從外面就可以對里面的情況一目了然,種種痕跡都表明,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搏斗。
燈開著,房間里卻是一片雜亂,地上都是摔碎的盤子,還有掉在地上又被人踩過的月餅。
地板上還有少量的血跡。
沈君辭帶了手套,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血量很少,還沒完全凝固,預計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顧言琛也看了看現場:“從腳印判斷,他應該是綁走了他的父母。”
無量也在里面聞了一會,收起尾巴,目光望向門口。
物業的負責人和白夢一起查著著附近的監控,他們從監控里看到了張云偉駕車離開的畫面。
白夢抬頭:“張云偉把車開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聯系天網進行跟蹤。”
顧言琛思考片刻:“他可以去的地方不多,他們家還有沒有其他的房子或者是產業?”
現在,張云偉綁架和控制了兩位老人,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而且他沒有把人直接殺掉,否則他們找到的,會是兩具尸體。
白夢在電腦上搜了一會,開口道:“他們家的冷庫生意近年來做得很順利,購買了另外一處小一些的冷庫。”
顧言琛:“具體位置。”
白夢:“在城西處,已經裝修好了,還沒有開始正式營業。”
顧言琛道:“應該就是那里,我們盡快趕過去進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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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檳城西的一處小型冷庫里。
冷庫還未啟用,里面十分空曠,只有幾把裝修時留下來的椅子。
這里被設置成了零下十度,制冷機嗡嗡作響。
張云偉的對面坐著兩位雙腳被綁縛著的老人。他的身上穿著厚厚的防護衣,那兩位老人卻只穿著普通的衣物。
單薄的衣服完全無法抵御冷庫之中的寒意,老人們的面色凍得發青,唇色開始變紫。
張兆信的胡子上凍上了冰碴,他的手在之前和張云偉的搏斗之中弄破了,凍得不停吸著鼻子,身體顫抖。
季梅英則是靠在他的身旁,嗚嗚哭著,她的淚水落下,凝在臉上,她伸手擦著,那眼淚在她的臉上形成了凍痕,她的鼻子特別紅,看起來像是個馬戲團里的小丑。
他們來到這里已經有十分鐘了,最初張兆信和季梅英拒絕說話也拒絕回答。
可是張云偉拿出了幾件衣服,誰說出真相,誰就會得到一件衣服。
隨著溫度的降低,最先失去知覺的是雙手和雙腳。
張云偉皺著眉頭,聲音發顫:“你們告訴我,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張兆信道:“那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你們認識她嗎?”
季梅英說:“算是,認識……她根本說不清楚自己的家在哪里,家里還有什麼人。我們就……好心收留了她一段時間。”
“別說謊,如果不告訴我真相,你們就凍死在這里吧!”張云偉繼續逼問,“我是不是她生的?”
兩位老人又是沉默。
過了片刻,張兆信閉上了雙眼:“是。”
他開了半輩子冷庫,知道再凍下去,他的手指和腳趾可能會發黑發紫,要被截取掉。
張兆信的誠實,換得了一件單薄的衣服。
張云偉又問:“你們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綁架了她?”
季梅英抽泣著點了點頭,她也得到了一件衣服。
一旦有了這個開端,兩位老人就開始為了那點溫暖,把隱秘的事說了出來。
在寒冷的刺激下,大腦就像是當了機的機器,他們顫抖著,甚至都沒在言語之中進行過多掩飾。
季梅英哭著說:“我們也不想這麼做的。我們也曾經想著,要去領養一個孩子,可是我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健康的孩子。”
“你媽媽她那時候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她會在半夜里,忽然坐起來,坐在床上哭個整夜。有一天她在公園里,看到一個像是你姐姐的女孩,抱了就走。后來被孩子的媽媽追了上來,解釋了半天才沒有被警察帶走。”
“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做輔助生殖,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的都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