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霜說:“但是……”
柏昌意拿出手機,說:“你要確認一下聊天記錄麼。”
庭霜說:“不不不用了……”
柏昌意點點頭,說:“那就這樣。”
那就這樣?
那就哪樣???
這時,服務生開始上前菜了。
柏昌意看了一眼庭霜的蔬菜沙拉,伸手端走,把自己的濃湯換到庭霜面前。
庭霜看見蔬菜沙拉里有一些西紅柿和彩椒。
原來柏昌意說記住了就是真的記住了……
餐桌上的氣氛有了一點變化。
第十一章 2厘米 XD
吃過飯,庭霜正要去洗手間,剛好柏昌意也同時站了起來。
庭霜說:“你去哪?”
柏昌意說:“洗手間。”
庭霜說:“哦我也去。”
柏昌意點頭,往衛生間走。
庭霜跟在柏昌意后面,忍不住解釋說:“我喝了很多冰茶。”因為緊張。
柏昌意說:“嗯。”
庭霜又說:“我還喝了你的湯。”
柏昌意說:“我知道。”
庭霜說:“我還——”柏昌意轉過身,說:“你想說什麼?”
庭霜說:“……沒想說什麼。”只是想暗示一下他連去兩次洗手間不是因為腎有毛病,柏昌意怎麼就get不到呢?
男衛生間有一排共六個小便池,目前只有從左數第六個小便池前站了一個德國人。
柏昌意用了第二個。
庭霜本著隔柏昌意越遠越好的目的,向第五個小便池走去。在他快要走到那個小便池時,就聽見柏昌意說:“跑那麼遠干什麼。”
庭霜后背一僵,腳底來了個大轉彎,回到柏昌意右邊那個小便池前,說:“沒干什麼。”
柏昌意那邊傳來拉鏈聲。
庭霜一邊也跟著解拉鏈,一邊若無其事地把頭轉向了右邊,留給柏昌意一個后腦勺。
柏昌意說:“你在看什麼。
”
“沒看什麼啊。”庭霜剛說完,就看見了最右邊那個德國人的……那什麼。
男洗手間嘛,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好巧不巧那德國人也注意到了庭霜的視線。庭霜突然心虛,好像故意偷看人家被抓了現行似的,立馬把頭轉向左邊——正對上柏昌意略顯懷疑的目光。
心更虛了。
庭霜連忙低下頭。
這下更慘,他一垂眼就看到了柏昌意的……那什麼。
真大。
庭霜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
柏昌意說:“原來你是看這個。”
這個?
哪個???
庭霜抬起頭,對上柏昌意了然的眼神。
這下說什麼都解釋不清了。
庭霜還試圖最后搶救一下,就聽見柏昌意問:“滿意麼。”
滿……意……麼……
這根本不是人答的題。
庭霜漲紅了臉。
柏昌意也不強求他回答,只是走之前禮尚往來般朝他下面瞥了一眼,然后就去洗手。
很快,庭霜聽見身后傳來了柏昌意的一聲低笑。
柏昌意竟然笑他?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鳥,就算柏昌意是比他大那麼一些,可是有必要笑嗎?好笑嗎?
笑屁啊。
庭霜平生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名為羞憤的感覺。羞憤也是憤,憤怒使人失去理智,讓他忘記了對柏昌意的畏懼。他走到洗手池邊,看了正在擦手的柏昌意一眼,說:“不滿意。”
柏昌意又笑了一聲。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啊?
庭霜又故意朝柏昌意下面瞥了一眼,說:“我真的很不滿意。”
“知道了。”柏昌意擦完手,笑著朝外面走去。
庭霜有如一拳打在空氣上,不爽地跟著柏昌意出去。
回到餐桌,柏昌意叫服務生來結賬,服務生問分開付還是一起付,柏昌意說:“一起。
”
庭霜還在不爽,于是故意說:“分開。”
服務生無奈地看看柏昌意,又看看庭霜。
庭霜堅持說:“分開付。”
柏昌意看向庭霜,用中文說:“你在鬧什麼。”
庭霜一臉的“我就是要鬧”,嘴上卻硬說:“我沒鬧。”
柏昌意點點頭,像在縱容小孩胡鬧一般,對服務生說:“聽他的。”
服務生把兩份賬單放在兩個皮夾里,分別放在柏昌意和庭霜面前。
庭霜打開皮夾看了一眼,簡直要吐血,剛剛點菜的時候他只想盡快點完,也沒仔細看價格,現在一看賬單竟然要六十多歐。
心疼歸心疼,可對于此時此刻的庭霜來說,沒有什麼比尊嚴(?)來得更重要,于是他掏出錢包,加上小費湊了個七十歐整放在皮夾里。
付了錢以后,庭霜感覺腰桿更直了。他很有底氣地對柏昌意說:“我要回家了。”
柏昌意說:“嗯我送你。”
庭霜說:“不用。”
柏昌意說:“那你怎麼回去?”
庭霜想起來自行車還停在學校里,就說:“我坐公交。”
柏昌意說:“最近的公交車站在兩公里外。”
庭霜說:“我可以自己走過去。”
庭霜的語氣并不好,柏昌意微微皺眉,改用德語說:“Ting,我不能理解你現在的態度。”
庭霜猛地醒悟過來,他這是在跟誰鬧脾氣呢?對面又不是可以讓他隨便發脾氣的梁正宣。何況連梁正宣都經常受不了他的脾氣。
他僵了一會兒,才對柏昌意說:“對不起。”
柏昌意說:“你需要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
總不能說感覺因為那什麼被嘲笑所以生氣了吧?
也沒什麼好氣的。
其實庭霜自己也不是不清楚,他就是習慣性地發脾氣,對普通朋友什麼的都還好,就越是親近的人,他越是控制不住……
庭霜一怔。
親近的人?
“我……”庭霜低著頭,不知道該給柏昌意一個什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