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者還能理解為日常情趣,最后一條——絕對是哪里出了問題。
“Ting,到底怎麼回事。”某天晚上,在接著接著吻就莫名其妙被庭霜推開后,柏昌意問。
庭霜的牛仔褲撐得老高,卻嘴硬道:“什麼怎麼回事?我就是不想而已。”
柏昌意有點無奈,說:“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告訴我。”
關于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庭霜不想說。
周二看完房以后,Jonas當場就決定要租庭霜的公寓,房東太太也沒有意見。想到那天的場面,庭霜就不是滋味,當時看房的不止Jonas,還有Jonas的男友,兩人毫不避諱,甜甜蜜蜜,一邊看房一邊商量著住進來以后房內各處應該如何重新布置,還不時相視一笑,儼然一副就要同居的樣子。
庭霜深受打擊。
這些他都不打算告訴柏昌意,他想自己默默解決。
畢竟房子沒了可以再找,那點僅有的自尊沒了……就不知道還能上哪兒找了。
這個事情吧,理智上他也知道柏昌意沒做錯什麼,但情緒上到底沒那麼容易過去,所以只能在其他事情上表達一下不滿。
所謂借題發揮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技術變差了,我覺得不舒服。”庭霜站在柏昌意面前,硬邦邦地說。
要是別的男人聽了這話,肯定感覺晴天霹靂,尊嚴大失。
但現在聽到這話的是柏昌意。
技術差?
不可能。
不舒服?
不存在。
柏昌意看著庭霜,腦內出現四個字:尋釁滋事。
庭霜有這方面的前科,論在柏昌意面前沒事找事、亂發脾氣,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真的是這個原因?”柏昌意抬眼,問。
那眼神把庭霜看得發毛。
此時柏昌意坐在沙發上,庭霜站著,對他來說這明明是個居高臨下的位置,現在卻生生站出了一種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問話的感覺。
“……嗯。”庭霜好久才擠出一個音。
柏昌意看了庭霜一會兒,說:“好,那按你的意思來。”
“……什麼意思?”庭霜說。
“怎麼樣舒服,你告訴我。”柏昌意說。
怎麼樣舒服……
答不上來。
庭霜不去看柏昌意的眼睛,也不說話,一副不配合的姿態。
柏昌意等了好幾分鐘,決定換個問法:“那我哪里讓你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也答不上來。
庭霜在原地站了半天,站得有點腳疼。
“憑什麼我非得回答你的問題啊?”庭霜覺得特別不平衡。
憑什麼啊?
憑什麼他要一直站在這種位置啊?
永遠是柏昌意說了算,永遠是柏昌意占主導權,讓他來他就樂顛顛地來了,讓他走他就得一聲不吭地走。
突然間他火氣就上來了:“我就不能不想說嗎?你憑什麼這麼審我啊?”
“Ting,我在試圖解決問題。”柏昌意放低了聲音,“如果你不愿意現在談,我們也可以換個時間。”
柏昌意的語氣非常克制,通常這樣比較容易使對方也跟著冷靜下來,可這種似乎完全不受情緒影響的姿態卻更加激怒了庭霜。
憑什麼柏昌意就能這麼游刃有余啊?
“談啊怎麼不能談?你問你哪里讓我不舒服,好,我告訴你,你哪里都讓我不舒服。”庭霜越想越氣,這兩天裝作若無其事,把他給憋壞了,“現在我就不舒服,這幾天我都不舒服,只要跟你待在一起我就不舒服。”
這話沒法往下談。
庭霜還在發泄情緒,他氣昏了頭,口無遮攔,專揀難聽的說。
柏昌意一直安靜聽著,沒有打斷。
等到庭霜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漸漸消了氣,停下嘴,才意識到不對。
柏昌意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倒也不像生氣了。
“我剛剛……”庭霜想說,剛才說的那些話他都沒過腦子,可又拉不下臉。
柏昌意等了一分鐘,見庭霜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才說:“現在我們能談具體問題了麼。”
許久,庭霜悶聲說:“……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柏昌意說,“那我們今晚在干什麼。”
庭霜不說話。
他也不知道今晚是在干什麼,如果要裝沒事,就應該裝到底,索性一點不滿都別表現出來,如果實在憋不住,就應該放下那點狗屁自尊,和盤托出。
可兩種他都做不到。
終于,他在柏昌意眼底看到了一絲疲色。
“Ting,我明天要出差。”柏昌意看了一眼表,站起身,“今晚我住酒店。”
柏昌意的疲憊把庭霜狠狠扎了一下。
忽然,一句話像蛇一樣再次鉆進他耳朵里。
“庭霜,就你這個脾氣,誰能受得了?我是習慣了,他呢?他能受得了?他今天受得了,過倆月你再看看?”
那條蛇吐著信子,重復著那句話。
庭霜木然地站在沙發邊,聽著開、關門聲逐一地響起,然后一個人在地板上蜷縮起來。
柏昌意站在院門口,正準備打電話叫一輛出租車,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來電:Elena。
柏昌意接起電話:“等我叫個出租車再回你電話。”
“猜猜誰正好在開車?”Elena笑了,“我來接你,你在哪?”
柏昌意:“我家門口。”
Elena:“五分鐘。”
她和柏昌意有同樣的習慣,報上預計的時間,然后準時到達。
“送你去哪?”車窗降下來,美人和柏昌意一般年紀,一頭金棕色卷發,背心下胸部豐滿、腰肢纖細,肌肉線條優美的手臂上有大片的文身,有一邊一直從肩膀延伸到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