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貼謝珉貼得很近,謝珉抬頭看了看他,本來想問哪里錯了,鬼使神差說出來的卻是:“隋仰,你剛才親我干嘛。”
隋仰心理素質比語言、行為素質都好多了,看不出一點點緊張的模樣,居然反問謝珉說:“不能親嗎?”
謝珉剛想讓他好好說話,隋仰低下頭來,再一次吻了謝珉。
謝珉直至今日也會因為想起隋仰的吻而心跳加速。
隋仰的嘴唇是薄的,身上有帶有柚子皂香的沐浴液的味道。隋仰穿著的白色T恤是謝珉也有的不便宜的牌子,只是有一點舊了。那時寶棲花園餐廳的燈是最普通的圓形掛燈,燈光是不溫暖的冷色調。
“謝珉,不能親嗎?”隋仰又裝模作樣地問,然后抓住謝珉的手肘,自作主張地撬開謝珉的牙關,讓謝珉臉熱得好像要燒起來,害謝珉作業都做不完,最后還是全都推給他熬夜去做。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謝珉認識的所有的人似乎都認為隋仰涵養很好、進退有度,只有謝珉覺得隋仰做事情根本不講道理,很任性很自我,說話總是莫名其妙、很多壞心眼。
但是就是這樣的隋仰,仍舊讓謝珉非常、非常地著迷。
著迷到已經都快十年過去,他們都長大成人,謝珉還是沒辦法完全抗拒,沒辦法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從旬山到家,謝珉變得有些困,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進門后,隋仰抓著他,很輕地叫了他兩聲,他沒什麼回答的力氣,便沒動也沒說話。
隋仰走到吧臺邊,先把他放在一旁,又叫了叫他,似乎確定他還是不說話,從柜子里拿出了似乎是昨天帶回家的白色紙袋子,而后倒了一杯水。
謝珉近距離地看見紙袋,還有上頭龍飛鳳舞的字,覺得像什麼藥劑袋,便開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隋仰正在拆袋子的手微微一頓,告訴他:“營養補充劑。”
“促進睡眠,”隋仰說,“我換季的睡眠不是很好。”
“你這袋像處方藥,”謝珉困是困,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打了個哈欠,指出。
隋仰沒說話,謝珉覺得開口后,困意消散了一些,又和他聊天:“我的醫生給我推薦過一瓶非處方類的,我吃了也睡得很香。不過我忘記名字了,等我回去了,可以看一看告訴你。處方藥藥效太強烈,對身體不太好。”
“謝謝,”隋仰把袋子折回去,放好了,說,“那我先不吃了。”
“嗯,”謝珉贊許他的配合,順口關心,“你失眠嚴重嗎?”
“不算嚴重。”隋仰說。
謝珉又打了個哈欠,隋仰就帶著他,先把他放上床,讓他睡覺了。
次日,謝珉敏銳地發覺隋仰好像突然愛上了居家辦公和半休假的感覺。之后連著幾天,隋仰都在上午去一下公司,下午就回家。
周四夜里,隋仰的母親再一次來電時,謝珉正在看新聞。聽隋仰回話的意思,她似乎是想回余海,看看寶棲花園那套房子的現狀。
隋仰讓秘書安排行程,詢問謝珉:“想不想再去仁山醫院看看?”
謝珉最近都沒有回過身體,待在隋仰家實在無聊,確實也有點想去檢查一下,看護工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便說“想”,又忍不住說:“隋仰,如果我爸給我找了不負責的護工,我躺那麼久會不會長褥瘡?”
“……”隋仰看著他,沒說話。
“得想個辦法把護工支開,”謝珉琢磨,“然后你幫我看一下,可以嗎?”
“我先聯系你的池秘書,”隋仰說,“看看能不能探視吧。”
回余海定在了周六中午,由于得和母親、繼父一起,隋仰起先沒有把謝珉拿出來。
上飛機后,謝珉很罕見的沒有犯困,全程在偷聽隋仰的母親和他的談話。
隋仰的母親半認真半玩笑地抱怨隋仰年紀不小了,一點組成家庭的愿望都沒有,說那天來家里的女孩兒杜松雨對隋仰的印象很好,問隋仰覺得她怎麼樣。
“挺不錯的,”隋仰的語氣平緩,聲音有些低,“不過我還不打算考慮這些。”
“你又不是二十出頭,”他母親埋怨,“怎麼能還不打算。”
“哪有這麼大的人了,戀愛都沒談過一次的,”她又說,“生意是做不完的。”
隋仰沒有回話,他繼父打圓場,說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長輩不必干涉太多。
他母親嘟噥了幾句,又說:“下個禮拜你過生日,這次能回家過了嗎?”
“每年都加班,”她說,“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孩子。”
“不一定,”隋仰對她說,“到時候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隋仰的手伸進口袋里,很輕地摸了摸謝珉,把指腹按在謝珉前肢的小爪子上摩擦。
謝珉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是隋仰一直磨,謝珉還是用爪子很輕地敲了敲隋仰的手指。
隋仰的動作停了一秒,忽然捏著謝珉,膽大包天地把謝珉拿出來,放在手心里,又擺到他的腿上。
幸好他的母親開始和繼父說以前的生活,沒再管他在干什麼。
隋仰把面前架著看文件的平板電腦拿下來,放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靜靜地用觸感筆在電腦上寫了三個碩大無比的字:“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