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隋仰很快地回復,“你要什麼?”
謝珉立刻坐起來,讓談助理替他采購畫具顏料,告訴隋仰:“給本少爺畫幅肖像吧。”
晚上謝珉又被父親帶去吃飯,但他實在不舒服,沒喝幾口酒。
離開時,免不了再次遭受父親一頓責罵,說他不給面子。謝珉充耳不聞地鉆進車里,讓司機趕快開車回家。
回到家,看見隋仰竟已經在客廳的落地窗旁,擺弄他讓助理買來的畫具了。
“又喝酒了?”隋仰問他。
“喝得很少,”謝珉隔了十幾米看他,說,“這也能聞出來?”
“你今天有沒有去垣港啊。”謝珉沒等他說話,就又問。
隋仰說“去了”,謝珉往他那邊走了幾步,說:“隋總新公司這麼忙,都要雙城通勤了?”
“嗯,生活所迫,”隋仰笑笑,問,“謝總今天畫嗎?”
謝珉看看表:“快十二點了。”
“我畫得很快。”
謝珉把勒著脖子的領帶扯開摘掉,覺得隋仰根本在自吹自擂,不過還是問他:“我要擺什麼姿勢好?”
隋仰作畫要求很多,他讓謝珉坐在沙發上,調整這調整那,一會兒抬手一會兒放下。
謝珉好奇隋仰畫成什麼樣子,努力地提高了自己的素質,積極配合隋仰的指揮擺姿勢,沒罵人,沒想到才二十分鐘,隋仰就已經畫好了。
“來看看吧,”隋仰放下畫筆,告訴謝珉,“我覺得很像。”
“這麼快?”謝珉驚喜,馬上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畫架旁。他低頭一看,圖上只有一只樂高小兔,穿黑衣服,皮膚是粉色的,小兔雙手抱臂,兇悍的表情倒是傳神。右下角還寫了隋仰的英文名和作畫日期。
“……你是不是有病,”謝珉罵他,“老子擺了半天姿勢。
”
隋仰笑了,說“不是畫肖像嗎”。
謝珉推他,隋仰抓住他的手,說“逗你的,等有空了給你畫”。可能是因為姿勢很親昵,隋仰表情很溫柔,而且這只兇悍的樂高小兔不是不可愛,謝珉沒能氣過三秒鐘。
第37章
躺上床后,謝珉輾轉反側,覺得自己倒退十歲,像第一次墜入愛河的學生正在為情所困。明明隋仰也只是吻他的額頭說了晚安,什麼多余的事都沒有做。
他們沒有確定關系,謝珉不知道隋仰是怎麼想的,并且不太想先提問,怕得到自己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就會重蹈覆轍。
然而和隋仰相處又讓謝珉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就像世界突然變得明朗。生活沒有以前那麼差了。
謝珉伴著疑惑與心動入睡,早晨起床后,眼神迷茫地走到客廳,剛好碰到隋仰從樓下的健身房回來。
“醒了?”隋仰問他。
隋仰的打扮,隋仰的語氣,都很像和謝珉已經住在一起很多年,使謝珉迅速地產生了眷戀,又覺得自己仿佛還在夢里,是那種幾個月前他如果做夢夢見,醒來會很不高興的那一種夢。首先不高興夢里又出現這個他不想提起的人;其次不高興自己,一定是胡思亂想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窗邊還擺著畫架,上面夾著隋仰昨天畫的兔子,謝珉在恍惚中“昂”了一聲,往餐廳走。
喝了幾口咖啡,謝珉清醒了些,聽隋仰說自己的雙城通勤生活要暫停幾天,他得回去對一項合作進行最后的談判和確認。
“等簽完合同,我就有一個雙休,”隋仰告訴他,又問,“謝總周六還出差嗎?”
謝珉看他一眼,高傲地說:“可能不去了吧。”想到隋仰能雙休,他又忍不住抱怨:“但我沒有休息。”
或許是因為謝程拋下了在余海的一切和女朋友跑去垣港,父親心里似乎產生了極大的憤怒,每天對謝珉吹毛求疵,出席每一次飯局都想把謝珉帶上,弄得他很不安寧。
“我要罷工!”謝珉胡言亂語。
隋仰看著他笑了笑,好像是猶豫了一秒,對他說:“那我幫你請律師。”
謝珉又不說話了。
吃完早餐,兩人都要離家,走到玄關時,謝珉剛要開門,手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忽然感覺后背被壓住,隋仰從他身后抱住他,手圈住他的腰,兩人的外套緊貼在一起,是沒計劃的沖動又很用力的擁抱。
隋仰的呼吸近得一清二楚,謝珉大腦很亂,心跳也很快,聽到隋仰說:“周末見。”
謝珉說“嗯”,隋仰松開他,謝珉應該開門去上班,但是他回過身去,看到隋仰那張假裝很鎮定的臉,同樣裝作鎮定地微微抬起頭,碰了一下隋仰的嘴唇,也說“周末見”。
謝珉和隋仰在門口接了幾分鐘不知道為什麼要接的吻,等坐進車里,快到公司都還在臉紅。
隋仰回垣港的三天,謝珉在忙碌的工作之中,不斷看見隋仰的新聞。
他要談的是在垣港近年來涉及資金額最大的一宗合作,幾乎每天都有進度報道。謝珉以前看到隋仰的名字會自動屏蔽,從不點開。現在不知為什麼,每一篇基本都要打開來看一看,才可以繼續接父親一天至少五個的電話。
周五下午,他讓助理找人幫他裝裱的畫裱完了,助理拍了照片給他,粉色黑衣小兔用白色的相框裝起來,看上去洋氣了不少,謝珉大概帶有隋仰濾鏡,覺得已經可以冒充先鋒潮流畫家作品,很適合擺在起居室的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