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珉說,“我有時候也會找心理醫生聊聊。”
“那得感謝謝先生信任我了。”她笑瞇瞇地看著謝珉,沒有問謝珉為什麼換心理醫生,或是通過什麼渠道了解到自己,只是像朋友一樣隨意地與謝珉聊天。
卓醫生提問與說話很有邊界和分寸,讓謝珉感到與她談話時,敞開心扉會是安全選項。謝珉明白她有她的職業操守,便并未問起關于隋仰的事。聊了二十分鐘,她終于回歸正題,詢問謝珉,有沒有什麼困擾是想要告訴她的。
謝珉遲疑著,簡單地概括:“我和前男友復合了。”
“但是——我不知道,”謝珉把目光移到別的地方,思考該怎麼形容他和隋仰的關系,“我和他分手很久了。”
“我有時候覺得他還是很喜歡我,”謝珉這樣對卓醫生承認,實際上有些難為情,畢竟年紀不小了,和心理醫生說情情愛愛的話,說出來和聽上去大概都很別扭,“好像把我看得很重要。因為沒有人像他一樣這麼重視過我,我還是能感覺到的。”
“但他也沒說得很清楚,”謝珉說,“而且他有事會瞞著我,雖然應該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說到這里,他坦言:“他看心理醫生,還騙我是去找健身教練。”
卓醫生微微笑了笑,未做評價,問謝珉說:“那麼你希望他和你坦白所有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謝珉說,“他要是不想說我也不想逼他。”
“因為都不是很重要,”謝珉解釋,“他不想說可能是覺得不好受吧。可是我想讓他知道,其實告訴我我也不會生氣。”
面對心理醫生,這些話可以不打什麼草稿便脫口而出,但在隋仰面前,好像總是差一點場合跟氣氛。
不過謝珉說出來之后,似乎忽然就比先前更釋懷了一些。
“謝先生,”卓醫生想了一會兒,對他說,“或許你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她夸謝珉的態度成熟、健康,給了謝珉一些自信心,建議謝珉慢慢地與男友重新熟悉,重新細致地觀察彼此,對方或許會逐漸更坦誠。
謝珉掛下電話,不知自己找隋仰的心理醫生做咨詢到底有沒有意義,發了一會兒呆,剛想去洗漱,聽見樓下有聲音,心里一動,走下去看。
近幾天全國氣溫都上升,隋仰換了淺卡其色的風衣,單手抱著一束很大的花。見謝珉從玄關后走出來,他微微有些驚訝,說:“還沒睡?一點了。”
“你也沒睡。”謝珉指出。
“買花干嘛。”謝珉走近一些,聞到玫瑰的香味,問隋仰。
“給謝總的禮物,收嗎?”
“勉強收下。”謝珉口頭占一下便宜,得意地接過來。
花束有點重,謝珉抱著走到茶幾邊,俯身把花放在桌上,剛直起身,便被隋仰從身后抱住。
衣服穿得薄了,隋仰的體溫更快地傳到謝珉身上,他抱得很牢,謝珉簡直動都動不了。
“隋仰。”謝珉叫他。隋仰很悶地“嗯”了一聲,聲音貼著謝珉的皮膚。謝珉被他這樣抱著,覺得很熱,也很動心,像飄在會讓他不好意思的青春期愛情里,完全忘記了要不要給時間的建議,沒有忍住,問隋仰很低齡的問題:“你是不是很想我。”
隋仰又抱了他一小段時間,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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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程度應該還好吧
第39章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雙城生活,隋仰終于在某個周日上午,把給謝珉的肖像畫完了。
說是肖像,其實更像謝珉日常生活的場景縮影。隋仰沒有把正臉畫出來,不過謝珉覺得一看就是自己。謝珉對隋仰的畫很滿意,站在隋仰身邊看了一會兒,決定聯系施善,找一位有名的裝裱師來裱。
隋仰說他小題大做,沒什麼好裱的,謝珉提醒他注意分寸:“送了我就是我的你少管。”
余海市進入初夏,溫度驟然上升,謝珉站在窗邊,把襯衫的袖子捋到肘間,給施善打了電話,隋仰按照他的要求,給他倒了冰水,拿著走過來。
“隋仰,”謝珉又看了幾眼畫,還有右下角隋仰的名字,還是覺得非常非常喜歡,接過水說,“這就是我的生日禮物了。”
他的生日在六月份,隋仰還從來沒有跟他一起過過。
“太隨便了,”隋仰沒有同意,“生日送你別的吧。”
“哪里隨便,”謝珉一面喝水,一面說,“老子喜歡就是不隨便。”
隋仰經常在他自稱老子的時候笑他,這次卻很罕見地沒有笑,問謝珉“真的喜歡嗎”。
謝珉說“嗯”,隋仰便低下頭,很輕地親親他的臉。
他抱著謝珉,沒有做更多的事情,謝珉覺得在隋仰懷里很有安全感,把杯子擱在一旁的架子上,也抱住隋仰,叫他名字,有些沖動地和他坦白“我在想以后的事情”。
“不太想給我爸打工了,不過還沒考慮好。”
謝珉的打算還沒有完全成型,他告訴隋仰,最近大學關系不錯的同學聯系自己,他的投資公司想在國內開分公司,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
“我自己有點積蓄,”他告訴隋仰,“但是畢業之后一直在萬莊地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
“怕到最后發現我離開我爸和家里的公司,實際上也是個廢物,”謝珉抱怨,“昨天還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