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晃了晃,又強行站穩了,佯作鎮定。
年堯被強烈的同類信息素刺激,渾身血液上涌,心跳砰砰加速,本就因失戀而紊亂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由自主地對薛衛升起了敵意,隨即視線直直落在坐在地上捂著后頸,臉色慘白的甄立身上。
“哥!”年堯幾步沖過去,眼尖地看見了從那白皙指縫里滲出的血。
那一絲鮮紅瞬間激怒了年堯。
“薛衛!!”年堯大吼一聲,轉身就要給薛衛一拳。
薛衛只看著沈恪,他仿佛是背后長了眼睛,側身退了一步抓住了從背后襲來的一拳。
年堯咬牙切齒,目眥欲裂,掙脫不得又一腳踹了過去:“你這個畜生!我跟你拼了——!”
78.
薛衛眨了眨眼,像是被這一聲吼給震醒了,慢半拍地回過了神來。
仿佛藏著一整個北國冬天的眼神里終于升起了一絲屬于人類的溫度,像是不敢相信般,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縫里還帶著絲絲血跡。
沈恪抿住唇,疾走幾步繞過打在一起的二人。他走向甄立,又在不遠處猶豫地停了下來。
甄立對薛衛又憎又怕,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他看著沈恪逆光走來,神情模糊不清,心里升起了報復的惡意。
他忍著疼,壓低聲音嗤笑:“沈哥哥,你家Alpha好暴力哦,他對你也這樣嗎?你是怎麼受得住的?”
他撐著墻起身,忍著腺體被傷造成的頭暈目眩,眨了眨濕潤的睫毛:“我讓他溫柔點,可他不聽我的。你們是不是很久沒做了啊?他怎麼這樣……”
話音未落,沈恪一掃方才的猶豫,幾步上前抓開了甄立捂著脖頸的手。
腺體被傷得有些嚴重,指印附近血流不止,周圍一圈都紅腫了起來。
沈恪皺起眉,感覺到手下的身體在發抖,抿了下唇冷聲道:“何必撒這種謊?”
“……”甄立瞇眼,“又記得我是誰了?沈導貴人多忘事……”
“甄立。”沈恪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你不喜歡他,何必非要招惹他?”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把你傷成這樣,你不會是這種表情。”
“……”
“別的都不提。”沈恪道,“招惹一個比你強太多的Alpha意味著什麼你明白嗎?如果薛衛今天真的失控了,你要怎麼辦?”
“我帶了抑制劑……”
“那個沒用。”
“??”
79.
甄立眼前一陣黑一陣亮,連沈恪的臉都不太看得清。
他太疼了,也懶得假裝,揮開沈恪的手靠在墻上喘氣:“勞駕,幫我叫救護車。”
沈恪升起的怒火、不安化為了對眼下境況的困惑。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他摸出手機先打了急救電話。
“你怎麼知道沒用?”甄立閉著眼,語氣輕得幾乎聽不見,“他對你也是這樣?他是不是有什麼獵奇的癖好?虧你受得了……”
沈恪沒回答,他轉身往外走:“我不管薛老爺子想讓你做什麼,但以你的性格,就甘心做別人的棋子?”
“薛家?”甄立睜開眼瞄到還在為自己跟薛衛干架的少年Alpha,年堯臉上的怒氣做不得假,那雙清澈陽光的眼眸充滿了暴戾,幾乎都不像他了。
甄立一時走了神,片刻才道:“薛家算個屁?無論是薛家、薛老爺子還是薛衛我都毫無興趣,我只對你……”
他話音一頓,等會兒,這話該怎麼說?
我只對你有興趣?
不對不對。
我只對贏過你有興趣?
好像和上一句殊途同歸?
我只對你的東西有興趣?
感覺更變,態了。
80.
年堯砸碎了三瓶酒,碎裂的玻璃劃傷了薛衛的手背。
年堯似被激發了靈感,抓起一瓶酒就要往薛衛頭上砸。
“年堯!”甄立及時開口喊住了人,“行了!”
甄家還沒有那個能力和薛家抗衡,這要是傷了薛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兒,他們以后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況且年堯還沒畢業,一旦背上案子,對他的未來發展不利。
年堯被按了暫停鍵,手高高舉著酒瓶,牙齦都要咬碎了:“哥?!”
“是我自作自受。”甄立翻出手帕包住傷口,又瞪眼,“過來背我!沒看我站不穩嗎?!”
年堯眼里閃過慌張,丟了酒瓶沖過去,沈恪則扯著薛衛的衣領將人朝外拽。
“等等。”薛衛想起什麼,又轉身走向酒架。
年堯立刻擺出防御姿態,將Omega藏在自己身后。
薛衛卻先摸出手機給酒架、酒瓶拍了照,又給周圍環境錄了個視頻,最后才伸手將甄立要給他的那瓶酒拿了下來。
甄立:“……”
甄立:“???”
81.
甄立被年堯背起來,想起薛衛還錄了音,什麼都明白了:“你跟我下來就是打算套話?你要套話就套話,對我動手算什麼?我要報警!”
“隨你。”薛衛半點不關心,一副‘法外狂徒薛總’的樣子,“這瓶酒是三年前黑獅地下拍賣會的‘媚人’。酒是好酒,可惜只有這一瓶能拿出來拍賣,因為其他的都被銷毀了。”
甄立愣了愣,這倒是在他的知識盲區了。
他只知道朋友那便宜后媽前些日子拿到了一瓶特殊的“酒”,說是酒,更類似某種實驗品。里面添加了一些會引發發,情熱的人工信息素,嗅到或者喝下都有用,并且不僅對Omega,對Alpha也一樣有效。
他本打算等薛衛伸手接酒的時候就故意松開手,讓酒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