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恪這時候才注意到,不止是夏游,薛衛的手腕上也有傷——像是被什麼東西綁縛過,磨破了皮,發紅發腫。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沈恪心累極了,不想再猜:“我也懶得再問你為什麼了,我問了你也不會答,對嗎?”
薛衛似被逼到絕路,狠狠扒了一把頭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你想讓我相信什麼?”沈恪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眼眶紅了,“你瞞著我悄悄看病,你不知道我會有多擔心嗎?!你一句沒事就能輕描淡寫地帶過?我若真的不放在心里,該怎麼生活怎麼生活,那你在我這里算個什麼?我對你來說又算個什麼?!”
“我真沒事!”薛衛長長地呼了口氣,他現在腦子很亂,剛吃過藥令他精神疲倦又反應遲鈍,完全沒辦法處理眼下的情況。
他有種無能為力的焦躁,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狂亂起來:“你怎麼就不信我說的?我就不能有點隱私嗎?我不想說,我人也沒事,我跟其他人也沒有不正常的關系,你怎麼就是不信?非得把事情鬧成這樣?”
“我把事情鬧成這樣?”沈恪滿面荒唐,“薛衛,你藏著事情不說就算了,但你對甄立做了什麼?你不說你出差兩星期嗎?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夏游脖子上又是什麼?”
他一把抓了Alpha的手高舉起來:“這又是什麼?!”
“……”
“你當我是個瞎子嗎?”沈恪譏諷,“還是我就該當個瞎子?或者你跟薛家早就談好了?另找一個Omega為你薛家傳宗接代?還想拿感情綁架我?讓我連問一聲的資格都沒有?”
薛衛混亂地閉了閉眼:“不是……”
“那你要我如何?!”沈恪幾乎是喊了出來,“我就該裝聾作啞?跟嫂子一樣,隨便你在外面做什麼?!你一句‘為什麼不信我’就合該讓我給你做擋箭牌?任由你在外頭胡來?”
薛衛沒想到自己在Omega心里居然如此不堪,他以為這七年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給了Omega最好的答案。薛衛面部微微抽搐:“沈恪!你胡說八道——”
沈恪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薛衛臉上:“薛衛你玩兒我呢?!”
102.
“跟我沒關系啊!真沒關系!”夏游追出走廊,一直追到電梯門前,“沈恪你冷靜點,你先聽我說!”
“你跟他一丘之貉。”沈恪揉了把眼睛,嘴唇微抖,說話聲都帶著顫,“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頓了頓,他又朝電梯門外喊,喊給薛衛聽。
“我從現在開始!一個字也不信!我就是不信!怎麼著吧?!我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了?!明明是你先瞞著我,還要我付出百分百的信任?憑什麼?!”
“薛衛你就是在把我當傻子!”
“離婚!!”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又被保安和趕來的薛家保鏢驅趕著散開了。
薛衛似徹底蔫了,一聲不吭靠在墻上,他的目光死死看著沈恪,像要用視線在人身上燙出個洞來。
他牙關緊咬,脖頸、額側都繃出青筋,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褲兜里,不敢拿出來。
他怕他一旦拿出來,就忍不住抓住那個要逃走的Omega。他怕自己失去理智,將自己心愛的Omega關起來,做出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夏游回頭跟薛衛喊:“你先回去休息,我來解決!”
說罷正想跟著沈恪進電梯,卻被對方一掌推了出去,電梯門關上了。
薛衛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態,又惱火的狠狠抹了把臉。
他讓保鏢都跟下去:“看著沈先生,別讓他出事,有任何事都先跟我聯系。”
“是!”
103.
夏游沒追上沈恪,只好先開車送薛衛回家。
薛衛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自己開車,很有可能會出事故。
以防萬一,夏游將防咬圈戴上了,身上還揣了幾只強效抑制劑。
“這就是命啊。”夏游點了根煙,邊開車邊道,“你越不想讓他知道,到頭來他自己也會發現。我說你也是的,告訴他不就完了嗎?瞞著做什麼?越瞞越容易出問題。沈恪說得對,結婚這麼多年你還提防著他,他會怎麼想?他又怎麼能信任你?”
夏游瞥了眼閉著眼靠在窗前一言不發的Alpha:“你還問人家為什麼不信任你?那你信任他了嗎?是你先騙了他,所以說你們這些Alpha……嘖。”
薛衛沒回答,夏游一個人碎碎念了一路,到了地方他停車往外看:“你猜沈恪回來沒?”
薛衛剛想推開車門的手頓住了,他居然有些害怕。
害怕沈恪在等他,他沒法解釋。
又怕沈恪收拾行李走了,不要他了。
想起沈恪通紅的眼睛,失望的神情,薛衛長嘆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臉。
夏游難得對一個Alpha起了點同情心,取下煙抖了抖煙灰,敷衍地勸慰:“我事先可提醒過你啊,是你自己不聽的。沈恪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你別總覺得自己是Alpha就必須得保護他,Omega不是必須要人保護的,感情這種事是相互的你明白嗎?你們Alpha這種自以為是的思想到底什麼時候能……”
“好了。”薛衛開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
夏游聳肩,掐了煙開門下車:“我陪你去解釋吧。”
“不用。”
薛衛又叮囑:“不管他怎麼問,你都不能說。記住你當醫生的職業素養。”
“要你說?”
“之前是誰把我看病的事漏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