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爺爺。”薛衛終于回神,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這事。”
“……你知道?”
“您也別裝了,精神好著吧?起來吧,別躺著了。”薛衛轉身去倒了杯茶,端給老爺子,“您這些年處處針對沈恪,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更別提他脾氣還不好。”
薛老爺子猛地坐了起來,哪里有什麼虛弱的樣子,精神矍鑠的,目光犀利又透著股怒其不爭的惱火:“你是個Alpha!你怎麼能為一個Omega……”
薛衛看了老爺子一眼,拿出之前備份的錄音,甄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他說,沈恪空、空有意志,卻不夠聰明。聰明人在嫁進薛家之后就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可他太愚笨,太一根筋,哪怕有了孩子也不會是個聰明的孩子。”
“……”
“爺爺。”薛衛捏了捏眉心,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有錄音在,薛衛的意思不言而喻。
薛老爺子摔了氧氣罩:“沒出息!沒出息!!”
“我只想好好愛一個人。”薛衛拿起外套打開門,“只要沈恪陪在我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他要打就打,就他那點力氣還傷不了我。”
“沈恪就是被你給慣的!”薛老爺子氣的頭發都要立起來了,“你站住!你怎麼會知道他弟弟的事?他告訴你的?”
“他沒說,我自己查的。”薛衛道,“如果您不跟他提條件,他也不會利用您。爺爺,愿賭服輸。”
“你給我回來!”
107.
距離舊公寓不遠的Omega專用酒吧里,沈恪喝得醉醺醺,臉龐通紅,眼里似帶了霧氣,垮著張臉道:“他不愛我了!”
“不!他可能就沒愛過我!是我自作多情!”
好友:“……”
這半個月來,好友已經是第N次聽到沈恪這樣說了。
打起精神,好友認真勸慰:“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們之間一定有誤會。這天底下誰都可能背叛你,就薛衛不會。你不信我,連薛衛也不信嗎?”
“不信!”沈恪喝語(+嬉掙里醉了,反應有些慢,滿臉沉痛的又干了一杯,杯底重重磕在桌角差點脫手摔地上,被好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沈恪沉沉吐出口酒氣:“……你不懂。”
沈恪抹了把臉,眼中的難過、失望幾乎凝成實質:“你單身這麼多年,你不懂。”
好友:“……”
靠,母胎單身招誰惹誰了?
眼見好友要走,沈恪一把拉住他怒道:“我還沒說完!”
對方狂翻白眼:“你什麼時候這麼疑神疑鬼了?以前不是總把工作放第一位嗎?還說什麼Omega要先有事業才有選擇生活的權利。你的權利呢?你家Alpha藏了秘密,你不去收拾他,跑這兒來買醉算什麼?”
“……還能不能聊天了?!”
好友攔住沈恪還要拿酒的手:“行行行,你繼續說!”
沈恪喝得太醉了,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暈,也不知道好友在哪兒,就瞎指著一處空位道:“騙子!薛衛是不是找過你了?他讓你當說客?”
好友滿臉大寫的無語:“你倆的事我才不想摻和!”
沈恪也不知聽沒聽到,又自言自語起來,沒骨頭似的靠在軟皮沙發里喊:“我感覺不到愛了啊!我感覺不到了!”
“你知道他以前對我有多好嗎?你再看看他現在!我都搬走好多天了,他找過我嗎?!”
好友:“……”
“我聞不到他的信息素了。”沈恪將臉埋進掌心,醉醺醺地嘟囔,“我聞不到……”
“不是……”好友嘆氣,腦殼疼,“你只是鼻炎犯了啊!”
108.
沈恪很少喝醉,因為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太好。
大概是自小重擔就太多,什麼事都只能靠自己,壓抑得越久,喝醉時的反差就越大。
沈恪覺得這天聊不下去了,他怎麼這麼苦啊?比黃連它媽還要苦。
他扁了個嘴,漂亮的眉眼從下往上看人。好友知道他這時候就想被人哄著、順著、喜歡跟人撒嬌,只好順毛安撫道:“好好,我錯了,你說的都對。”
好友舉杯,生無可戀:“今夜讓我們罵死那個渣A!誰先罵完誰是狗!不如我們來成語接龍吧?我先來,寡恩薄義!”
沈恪一拍桌子:“義斷恩絕!”
“絕子絕孫!”
沈恪:“……”
109.
沈恪打了個酒嗝:“你說,他是不是后悔了?他想要孩子了是不是?”
好友自己接自己:“孫……孫……等等我查一下……”
沈恪同他牛頭不對馬嘴:“以前他老跟我打電話發消息,我太忙忘了回,他就得親自找過來,非要看著我才安心。只要他不忙,上下班總是來接我。他愛吃辣,不愛吃甜,但家里的菜都遷就我,跟著我一起吃。他還特別怕疼,找著點借口就要抱著我求安慰,抱著抱著手腳就不干凈……”
“哎!”好友聽他越說越離譜,趕忙打斷,“這不是我該聽的啊!注意點!”
沈恪想起以往的甜蜜,太過理所當然以至于失去后才發現一個人的日子居然如此難熬。
怎麼就不管自己了?
怎麼就不聯系了?
真的要離婚?薛衛他敢!!
沈恪越說越難過,整顆心都揪起來了:“你說……他是不是早就膩煩我了?”
“不可能!”好友還在查‘孫’字接什麼,“誰出軌薛衛都不可能出軌。你倆要是分道揚鑣,那我再也不相信什麼真愛了。”
“我以前也不相信。
”沈恪撐著臉,脖子歪來歪去的,“可你知道嗎?當你以為最了解的人,其實并沒有自以為的那麼了解時,你就未必還能繼續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