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著,可是一醒過來就在機場了,我離你很遠,你要出國了。”
有過許多個類似的午夜,驚醒時汗如雨下,枕邊空無一人,今天許言終于就睡在身旁,但沈植怕自己的失態嚇到他,才來陽臺緩解。
“那你應該看好我,而不是一個人跑來陽臺。”許言蹲下去,牽住他的手,自下而上地跟他對視,“沈植,我陪著你呢。”
他的眼底倒映著月華,和九年前一模一樣的眼神,干凈又真摯,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
沈植感覺身體里痛又冷的碎冰潮涌被一點點融化撫平,消退下去,漸漸歸還他一個平和寧靜的軀殼。
這個軀殼在和許言對望、被許言注視的時候,才會注入充盈靈魂,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回去睡覺,睡不著我給你講故事。”許言朝他笑,站起來,拉住沈植的手,帶他回房間。
晚風還在吹,不知道從哪里落下一片葉子,墜在盛著月色的水杯里,一片波光粼粼。
作者有話說:
沈植(冒粉泡泡):寶寶寶寶寶寶嘿嘿,老婆喜歡我叫他寶寶!
【植,你完了哇,還特麼嗑安眠藥,接吻都能睡著,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破產誰破產】
第62章
沈植醒來時懷里塞著那只小鱷魚,他下意識往旁邊摸,空的。窗簾緊閉,他坐起身看了眼表,九點多。沈植下床,出門前又開始習慣性陷入懷疑,但沒猶豫太久,他打開門,走到欄桿邊。
樓下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還有食物的香氣。沈植那顆高懸的心終于一點點落地,想起昨晚他被許言帶回房后,沒像以前那樣睜著眼到天亮,反而很快就再次睡去,因為許言抱著他的手臂,說這樣能確保不會做噩夢。
于是他真的沒再做夢,一覺到天亮。
沈植轉身回房間,換衣服,洗漱。
他下樓時許言剛做好早餐,嘴里正叼著個荷包蛋,一轉身看見沈植站在那,許言嚇了一跳,拿筷子把荷包蛋夾回碟子里,說:“起來啦?”
沈植喜歡聽——就是這種很日常的小廢話,諸如“睡醒啦”、‘回來啦’、‘忙完啦’,許言總是講得非常順口。
“嗯。”
許言給他倒豆漿,一邊說:“糖加多了,喝起來很甜,你多吃個煎蛋中和一下。”
沈植點點頭,生病后他一度喪失食欲,連同其他各方面的欲望,多巴胺似乎停止分泌,沒有任何能激起興趣的東西。他可以一整天不吃一口飯,咀嚼對他來說是件費勁乏味的事,讓人疲于去做。
后來情況好轉了些,但也僅限于此——吃東西是為了維持身體機能,美味與否不重要。
沈植咬了口煎蛋,又喝了口豆漿。
咸的,甜的,都是很常見的味道,但沈植好像終于恢復了喪失已久的味覺,他看著許言,說:“好吃。”
“那多吃點。”許言笑了下,“我等會兒回公司開個會,下午再過來。”
“一起,我也要去你那邊,和客戶吃飯。”沈植說,“晚上可以去你家睡。”
“我家的床沒你的大,兩人睡不舒服。”許言思考一秒,故作認真地說,“不介意的話,沈律師可以睡沙發。”
“介意。”沈植回答。
吃過早飯,休息了個把小時,兩人出發。許言開車時不愛說話,抿著嘴看前路。沈植坐在副駕駛,低頭看材料,不過這樣容易頭暈,需要抬頭看看許言,看看窗外,調節一下。
下高速,把沈植送到客戶公司樓下,許言伸手替他整理領帶:“好了告訴我,我接你。
”
“嗯。”沈植握住他的手,在掌心里捏了捏,放開。
他下車,關上車門,走了幾步又轉身,見許言趴在方向盤上,側著頭,朝他揮揮手,像什麼送小孩上幼兒園的家長。
開完會,許言在回家路上接到許年電話,問他有沒有吃媽媽包的餃子。許言:“沒來得及,我昨天在沈植家睡的,剛公司開完會出來,現在回去。”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許年:“哦。”
過了幾秒,他又問:“你什麼時候到家?我下午休息,去你那待會兒,到點了去接姐姐下班。”
“你來吧,我十分鐘就到。”
電梯里,許言收到沈植的微信:不用來接我,結束了我去你家找你
許言回:好的,我到家了
進了門,許年已經坐在客廳里看手機,許言邊換鞋邊問:“許小少爺,給你泡茶還是泡咖啡?”
“吃餃子。”許年說。
“行。”
餃子煮好,許言端上桌,才吃了半個,就聽見許年問:“哥,你到底喜歡沈植什麼?”
“臉帥,身材好,有錢,不亂搞。”許言隨口敷衍他。
明知被敷衍,卻完全無法反駁,許年噎了下,才說:“他以前對你不好。”
“我倆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給雙方個機會再試試,我是這麼想的。”
“要是試不好呢?”
“那就不強求了,大家心里也沒遺憾了。”許言喝了口水,朝許年伸出只手,“把我家大門鑰匙給我。”
許年莫名其妙:“干什麼?你的丟了?你剛剛不是還拿鑰匙開門?”
“我給沈植。”
“許言!”許年火氣噌地就上來了,啪一拍桌子,“你把鑰匙給他不給我是嗎!”
“激動什麼,不給就算了。”許言笑著說,“開玩笑的,我還有一把,到時候給他。”
發覺被耍了,許年氣得直哆嗦,筷子都拿要不穩,開始換角度攻擊:“沈植看了那麼久心理醫生,肯定吃了不少藥,吃多了陽痿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