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鉞身體驟然一僵,整個人直接當機。
等他緩過神,江景白早已經走到了花店門口。
奶金色的發梢在陽光下泛著軟乎乎的光,隔著老遠都能把南鉞眼底映亮。
南鉞目送那位漂亮得不行的小青年鉆進店里,嘴角一扯,笑了。
伸手摸摸右臉,還是笑。
作者有話要說: 江景白:從相親到現在剛滿半個月……
南鉞(拿手比劃):媳婦你看這個盒子,它又紅又方,最重要的是上面還有字!
江景白:……目前只有好感這樣啦:)。
南鉞:QAQ!!!
第六章
江景白可以說是一路逃回了店里。
他臉皮薄,親完耳朵連著脖頸火燒似的發燙,下了車也沒好意思回頭看看南鉞是什麼反應。
直到店門在身后合起,貼在江景白皮膚上的那層火苗才消褪了不少。
他一口氣還沒提回來,店員已經嗷嗷地嚎出聲了。
“臥槽店長你今天真是帥!爆!了!”
“我們店福利這麼好的嗎?我竟然等到了店長穿西裝的這一天!!”
店里的顧客們同樣意外,左夸一句,右夸一句,硬是把江景白夸得耳廓又紅回去。
林佳佳雙手捧心:“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一直站在櫥窗后面,我有預感,我們今天的營業額會創歷史新高。”
江景白一臉“你夠了”地看向她,脫完外套取下領帶,最后解開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民宿訂的花都送過去了嗎?”
他們花店走的是多元化經營,除了線上線下的鮮花零售,江景白還爭取到了同市幾家酒店和婚慶公司的合作機會。
“放心吧,小張一大早就送去了。”林佳佳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把屏幕轉向江景白,“你看看這幾單老顧客的,還要你上回插花的樣式,小陳他們都不敢接,你要再辛苦一下了。
”
“好,我知道了。”江景白對這種忙碌程度習以為常。
他壓了一泵免洗洗手液仔細凈了手,叫來新招的學徒打下手,順便教他些基礎性的東西。
“難得見江老板打扮這麼正式,”有熟客結賬時對他道,“是要參加什麼重要活動嗎?”
江景白正指導學徒在水中剪切茵芋:“算是吧,剛去民政局登記回來。”
客人訝然:“……這就,這就結婚了啊?”
江景白笑了:“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那你們店里好些常客要難過死了。”對方玩笑說,“不過早點結婚好,結了婚家里人才能放下心。”
江景白笑瞇瞇地稱是。
這位客人最后說的話提醒了林佳佳。
等店里清凈下來,她倚著柜臺問:“今晚只叫了朋友是吧?你和南越兩邊的家長什麼時候碰個面?”
江景白答:“近期沒打算。”
“他家里什麼態度?”
“沒問。”
同性婚姻不一定會被家里祝福,除非伴侶主動提,基本沒人開口問。
“那你領證的事,跟家里說了嗎?”
“說了。”
“他們沒讓你帶對象回家看看?”
“沒有。”
“沒有?那他們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江景白垂著眼睛給花打刺,“和以前差不多。”
林佳佳心一下涼了:“怎麼能和以前差不多?他們不是一直催你結婚?”
江景白的家庭背景比較復雜。
他一歲時生母死于意外,江爸后來又娶了一個,還添了小兒子,和江景白感情始終不深,從小沒怎麼管過他,出了柜也是反應平平。
上個月林佳佳在店里接到江爸電話,還以為雙方關系緩和了許多,至少家里開始關心他的婚事了。
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江景白良久沒吭聲,直到林佳佳快憋不住了才說:“是我弟弟快結婚了。”
林佳佳腦門一熱,噌地火了。
江景白那弟弟比他小兩歲,是繼母生的。
林佳佳跟他算半個老鄉,清楚那個小破地方的破習俗。
家里孩子多的,哥哥姐姐比弟弟妹妹先結婚才不會被人看笑話。
現在大城市不講究這個,部分小縣城卻還被拴著腳脖子。
更要命的是江景白還有個繼母,弟弟結婚了,哥哥沒成家,旁人指不定要說后媽狠心不管前妻孩子的閑話。
這是讓江景白趕緊把自己打發了,免得家里被同鄉戳脊梁骨呢?
“太他媽不要臉了!”林佳佳啐道,“我當時還好聲好氣地和你家里說話,早知道這樣,老子非罵死他!”
就江景白繼母那德行,說她閑話都是輕的。
為了供親兒子開銷,背地里還克扣過江景白的生活費。
林佳佳嚴重懷疑江景白清瘦單薄的原因是小時候沒補夠營養,底子被熬壞了。
要不是他心里憋著一股勁兒,從小縣城考進了市一中,后來又被本市高校錄取,林佳佳真不敢想象江景白會被養成什麼樣子。
“結婚這種事能亂來嗎?萬一遇人不淑,下半輩子毀了怎麼辦!媽的……我就納悶你怎麼能接受閃婚。”
迎客風鈴響起。
江景白豎起食指抵在唇邊。
林佳佳穩住情緒,強笑和客人問好。
等人走了,江景白道:“這樣也好,他們知道對不住我,以后能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了。”
林佳佳撇開眼,隱忍著不罵街。
學徒和店員縮在旁邊,盡量不發出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