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先委屈你吃酒店餐廳里的東西了,明天我們就去外面吃。”
南鉞道嗯,將門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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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送來早餐時南鉞還沒出來。
江景白撕下面膜丟進垃圾桶,抽了自己帶來的濕巾仔細凈了手,捏著勺子在云吞鮮湯里攪動片刻。
熱氣騰騰上涌,很快變得淡了。
江景白點的是口味清淡的中式早餐。
兩碗云吞,幾小樣造型別致的面點,份量不多的素炒,外加兩根蒸山藥,兩枚普通的水煮蛋。
多是兩人在家常吃的東西。
南鉞從衛生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江景白斜倚著桌沿,垂眼剝去雞蛋殼的樣子。
小青年腰窄腿長,靠在那里就足夠賞心悅目。
他剛敷完面膜,臉上一層未干的精華液,細膩的水光打額角泛到下巴尖,整張臉明冶得像將從溪谷里打撈上來的美人蕉。
南鉞走過去,“美人蕉”反手把剝了一半的雞蛋遞到他嘴巴。
南鉞就著江景白的手咬了一口,又見對方手指一點位置偏左的云吞:“你吃那碗,我再洗個臉。”
南鉞目送江景白鉆回衛生間,水流聲隨即嘩嘩傳出。
他依言端過左邊那碗,往嘴里送了一顆大小適口的云吞。
三鮮餡兒的,溫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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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白這次洗臉洗得快,他和南越吃過早飯,難得全始全終地把護膚工作進行到位。
南鉞換完衣服,坐在床邊,饒有興致地看他把一個個小瓶子里的東西抹到臉上。
江景白被身后那束目光緊緊鎖住,后頸慢慢豎起毛來。
他轉過身,趴在椅背上瞧回去。
南鉞唇線平直,眼底風波全無,一臉不可冒犯的深沉。
可這會兒經過這麼多事,江景白偏能從他神情里看出八分溫柔,還有兩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那兩分好奇懟到眼前,江景白猛然忘了自己回頭是想跟南鉞小小抗議一下他的注視。
他向南鉞晃了晃了手里的東西:“你想用用看嗎?”
南鉞眉梢略挑,勤學好問:“那是什麼?”
“防曬乳,可以降低紫外線對皮膚的損害。”江景白為他解疑釋惑。
南鉞不認得也難怪,防曬涂到臉上還要卸掉,江景白平常根本懶得用它,只丟在化妝箱里,每年三伏天的日頭全拿臉硬扛,最氣人的是還沒怎麼曬黑,惹得夏天黑成狗的林佳佳怒斥好些次蒼天不公。
想到這里,江景白解著解著自己笑了:“我買這個還是因為佳佳以前總和我說,人在二十五歲之后都需要抗老,不然看起來會比同齡人老上十歲,防曬就是性價比最高的抗老產品。”
話音剎住,他閉上嘴,捫心自問南鉞今年多少歲了來著?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二十七歲。
生日就在年底,眼見著要奔二十八過去了,直往三十歲大關一路狂飆。
江景白不作聲了,沖南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無聲傳達出一層意思:但是你不一樣,你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
南鉞面上不顯,眼皮聽得有點跳,心里還不禁有點好笑:“你忙你的,我出去打個電話。”
江景白臉皮薄,南鉞接到他轉身拋來第一眼就了然自己是把他盯得不好意思了。
南鉞說完當真拿了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走到衛生間門邊電話接通,聽內容像是在詢問工作方面的事情。
沒了那道如芒在背的透骨視線,江景白上起妝來從容不少。
他清楚這是南鉞的體貼,盡量放快動作,掃完定妝粉換上衣柜里那套鴉青色的箭袖長衫,熟練地戴好發網,固定假發,最后在唇上掃了兩點唇釉抿開,又用唇線筆加深自己本身輪廓并不利銳的唇峰。
完成這一切,江景白走到衣柜旁,對著落地鏡左右側身照了照。
微博上不能到場的粉絲們前段時間在評論里哭著喊著要他記得多發照片,江景白確定沒有什麼被他遺漏的細節,單手持劍斜在窗邊,沖前置攝像頭嬉然一笑,拍攝鍵還沒點下去,就聽一聲推拉門被推開的動靜。
江景白瞬間直起腰板,端回表情看過去。
南鉞停在房間另一端,面無表情了幾秒鐘,偏開臉,笑了笑。
江景白攥緊胸前的劍鞘,耳尖被這聲炸紅了:“你笑什麼……不要笑。”
南鉞走近他,嘴角笑意沒散:“很好看。”他頓了頓又更正,“特別的。”
特別的好看。
江景白耳根更熱。
南鉞瞥過他握在手里的手機:“我幫你?”
江景白滿臉不好意思。
南鉞道:“你不是想抱劍?”
《奪舍》里有個很經典的情節,男主言有明半邊身子陷進絕境,卻抱劍笑看窗外百鬼圍來,吊兒郎當地對雙目暫盲的好友說,要去外頭買塊醬牛肉下酒。
江景白本意是想倚窗抱劍,可是還要騰出一只手舉著手機,只能做個類似的動作。
南鉞現在心情好得要命,有種總算可以冠冕堂皇踏進江景白小世界的暢快感覺。
他在江景白下巴輕掐一把:“看都被我看了,還怕讓我拍照。
”
不僅看了,還動上手了。
江景白夷猶點頭,把手機交給他,又抓住南鉞的手握了握:“你不許再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