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配的文字:畫室的美人老師有張色氣滿滿的臉[色][色]
向墨本想點評一句畫得不錯,結果也只能當作沒看見。
“樓上租了出去。”
收回思緒,向墨簡單回了一句,讓正在畫畫的學生不要分心。
但當兩個配送員從樓上下來時,向墨自己卻分了心。
這家物流公司不同于普通的快遞,是專門為合作的商家配送貨物。
地毯這種東西向墨也買過,在購物平臺下單,等快遞運送過來,最快也需要個一兩天。而杜池顯然是找了家本地的實體店,挑了塊可以鋪滿整個房間的大地毯,第一時間讓人送了過來。
回想起來,自從早上提醒過杜池之后,他的存在感似乎就減弱了許多。
廚房里沒再響起關冰箱門的砰砰聲,樓上也沒再響起毫無顧忌的腳步聲。
盡管杜池表面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還調侃向墨的聲音也很大,但其實他聽進去了向墨的提醒。
大早上的煩悶煙消云散,向墨忽地覺得舒心了不少。
或許鄰里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對方并不是故意讓人不爽,只是沒有意識到而已。只要稍加提醒,雙方就能和平共處。
新一周的周一早上,又是個愜意怡人的好天氣。
當向墨拿著臟衣籃來到三樓陽臺時,正好碰到杜池在休閑桌上曬著什麼東西。
最近一段時間,每次向墨來到三樓洗衣服,都會有種走錯地方的感覺。
原本破敗的陽臺種上了鮮花綠植,還擺上了休閑桌椅,放眼望去,在一片或是堆放雜物,或是晾曬衣服的陽臺當中,向墨他們家的陽臺就像是小花園似的,絲毫不見瑣碎的生活痕跡。
“早,向老師。”杜池擺弄著手里的東西,跟向墨打招呼,“上來洗衣服嗎?”
“嗯。”向墨應道。
鄰里之間的問候多是沒話找話,向墨手里拎著臟衣籃,當然是上來洗衣服。
——不是洗衣服,難道是來欣賞杜池的身材嗎?
視線不可避免地掃過杜池的上身,向墨強迫自己不要多看,把臟衣服塞進了洗烘一體機里。
他知道杜池晨跑回來后有洗澡的習慣,只是他沒想到這人洗完澡后竟然會光著上身。
或許是因為三樓是他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會隨性一些,杜池的身上只穿著一條松垮垮的棉質長褲,脖子上搭著一條半干半濕的毛巾。
盡管向墨很不想承認,但那長期鍛煉的好身材暴露在清澈的藍天下,就如油畫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三毛好奇地來到向墨身邊,看著他設置好洗烘程序。
洗烘一體機開始工作后,向墨打算回到樓下做自己的事,可偏偏三毛蹲在他的身邊,擋住了他直接走向樓道的路。他不得不往旁邊繞道,靠近了曬著東西的休閑桌。
桌子上擺放著的是幾本古籍,應是不小心被水打濕,紙面皺巴巴的,看著有些寒磣。
是時杜池散漫的聲音在桌子對面響起:“你家三妹干的好事。”
“啊?”向墨聞言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杜池。
沒了臺階可站,向墨的頭頂只到杜池的鼻尖。他不得不微微抬著下巴,迎上有些刺眼的陽光。
休閑桌大約一米來寬,兩人分別站在兩側,正好是令人舒適的社交距離。
但當其中一人沒有穿衣服時,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
向墨只看了杜池一眼,便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杜池低頭看了看自己,解釋道:“剛上來就看到三妹打翻了我的杯子,還沒來得及穿衣服。”
向墨就說三妹最近怎麼越來越神出鬼沒,敢情是開發了三樓的新地圖。他看著杜池說了句“抱歉”,又低頭看向桌子上的古籍問:“這是……”
“嘉靖年間的金剛經抄本。”
杜池說的每個詞向墨都懂,但連在一起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像摩托車不符合向墨的氣質一樣,金剛經這種東西,顯然也不怎麼跟杜池相配。
眼神出賣了向墨,杜池主動說道:“跟我的工作有關。”
“工作?”向墨挑眉。
說起來,向墨早就發現杜池不是普通的上班族,每天都閑在家里,像個無業游民。他本來毫不關心杜池的私事,但看著眼前的古籍,他還是沒能收起好奇的心思。
攤開的書本上寫著向墨參不透的文字,就如杜池這個人,也讓他捉摸不透。
“我是字體設計師。”杜池說道。
不知是不是陽光曬得后頸發熱,他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未干的頭發,又道:“有些時候需要參考古書的字體。”
向墨從沒聽說過這個職業,憑著直覺猜測:“設計藝術字嗎?”
“不是,設計整個字庫。”
在杜池詢問向墨是否兼職開畫室時,向墨懶得多說,就回了句“不是”。
現在也是相同的情況,字庫明顯是個新鮮玩意兒,杜池卻沒有主動解釋,這說明他也懶得跟向墨多說。
這樣也好,向墨心想,本來他和杜池就不需要很熟。
“不過如果你需要藝術字,我也可以幫你設計。
”
到底還是和向墨的淡漠不同,杜池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