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會把事情搞復雜。
“那你倒是讓我不用假裝。”
不用假裝,無非就是把關系坐實。
向墨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杜池跟他說話越來越隨便,好像兩人本來就是可以隨便話說的關系。
他無視了這句話,繼續說道:“重點不是假裝,是床伴關系不管用。”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高大的梧桐樹擋住了外面的路燈光,在小院里面對面聊天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向墨轉身朝屋里走去,杜池跟在他的身后,隨手把玫瑰放在了畫室的長桌上。
“他這都不介意?”杜池問道。
“不是,他會覺得床伴只是將就,不是真愛,他才是。”向墨說到這里,停下上樓的腳步,轉身看向杜池,思索著說道,“你可能得假扮我的男朋友。”
聲控燈忽地在頭頂亮起,暗黃的燈光照亮了狹窄的樓道,臺階抵消了兩人的身高差,仿佛無限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向墨突然覺得有些不妥,“男朋友”這種詞就不該出現在兩個單身主義者身上,于是他又轉過身,繼續往樓上走去,淡淡說道:“算了,你別摻和。”
“呵。”身后響起了杜池的輕笑聲,下一秒,向墨的手腕倏地被杜池拉住。
“既然他這麼自信,那要是假扮男朋友也沒用呢?”
還未等向墨反應過來,他便感到后背撞上了溫熱的胸膛。
杜池從背后摟住向墨的腰,下巴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肩上,湊到他耳邊道:“你說是吧,老婆?”
酥麻的電流從耳根傳至心臟,像是負荷過載一般,又傳到指尖才自行消去。
向墨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后的這只大型犬,正不遺余力地散發著他的雄性荷爾蒙。
假扮男朋友的確不夠帶勁,直接扮成老夫老妻,那錢琨應該不會再糾纏。
嗓子莫名有些干澀,向墨輕輕舔了舔嘴唇,偏過腦袋看向杜池:“要去我的房間嗎?”
箍在腰上的胳膊緊了緊,杜池直勾勾地看著向墨的嘴唇,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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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開畫展的地方是杜狗家的美術館
第25章 不安分
枕芯和被褥亂糟糟地擺在床上,依稀還能看見三毛蹦跶過的痕跡。
杜池手里拿著向墨塞給他的床單,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問:“你讓我來你房里,就是為了給你鋪床?”
“不然呢?”向墨真誠地發問。
三毛把他的床糟蹋成那樣,難不成還要他自己鋪床?
從衣柜中拿出換洗衣物,向墨擰開門把手,回頭看著杜池道:“我去洗澡,鋪好了自己走。”
“藝術家,你這樣不厚道吧?”大型犬滿臉都寫著抗議,“世界釣魚大賽不給你頒獎我都不同意。”
向墨不禁覺得好笑,他壓抑著嘴角的笑意,扔下一句“趕緊鋪”,接著來到了衛生間里。
綿密的水珠打在皮膚上,沖刷走了一整天的燥熱。
大腦放空地在身上抹著沐浴露,向墨無聊地發著呆,覺得或許養只大型犬也不錯。
養貓和養狗的區別很明顯,貓貓非常省事,不用每天出去溜,會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但陪伴感遠不如狗狗強,對主人愛答不理,也就只有家里的傻狗會翹首以盼地等待主人回家。
這些年過慣了單身生活,向墨從不覺得自己需要陪伴。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舒適得恰到好處。如果有人想擾亂他現有的生活,他只會讓對方從他的生活中消失。
譚宋和錢琨就是他想排除掉的因素,但奇怪的是,明明杜池才是改變他生活最多的那個人,他現在甚至已經不再一個人吃飯,但他對此卻并不反感。
說到底,人終歸還是社交動物。再獨立,再堅強的人,或許內心深處還是會渴望陪伴。
打住。
向墨倏地停下動作。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心里頓時拉起警戒線,理智拿出了小鞭子,不停地抽打叫做向墨的小人,讓他保持警惕,不要掉入陷阱。
從長遠上看,只要人會死亡,那任何一段關系都會走向終結,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因此減少受傷的最佳辦法,就是不要再建立任何新的聯系。
向墨想到這里時,忽然聽到“噔”的一聲,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花灑里流出來的熱水瞬間變涼,向墨立馬意識到是停電了——電熱水器沒法再工作。
腦袋上滿是泡沫,肩膀上也沾了不少,盡管粘膩的感覺令人不適,但向墨還是關上了花灑。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硬漢,沒了熱水也要強行用冷水洗澡。
要是七八月的天氣還好,這五月初才剛剛入夏,夜晚的氣溫并沒有很高。單身生活最麻煩的就是獨自生病,向墨可不想這樣。
在腰間裹上浴巾,來到廚房燒水的同時往外看了看,只見整個街區都一片黑暗,估計是變壓器出了問題。
身后突然響起杜池的聲音:“在燒水嗎?”
“嗯。”向墨雙手撐在廚房臺面上,頭也不回地應道,“頭還沒洗好。”
“不能用冷水嗎?”杜池似乎不太理解向墨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