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錢琨主動迎上前來,走到兩人跟前停下了腳步。他的身高比杜池矮了一截,但筆挺的西裝讓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英氣息,氣勢上反而比懶散的杜池更勝一籌。
向墨沒有帶手機出門,自然不存在故意不接電話。他并不想解釋,正想問錢琨又來做什麼,卻見錢琨突然轉向杜池,說道:“你好,聽我家寶寶說,你是他的鄰居。”
傻子都看得出來,錢琨是在宣誓主權。向墨抿緊了嘴唇,眼里閃過一絲不悅。
身旁的杜池倒是沒什麼反應,優哉游哉地看著向墨問:“我是你鄰居嗎?”
按照兩人事先的準備,此時向墨應該回一句:不是,你是我老公。
可他動了動嘴唇,“老公”兩個字愣是有些說不出口。
——雖然之前他曾在學生面前提過這個詞,但他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叫過誰老公。
他轉頭看向杜池,用眼神示意:要不你來說?
杜池挑了挑眉,用眼神回復: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按理來說,杜池只是個工具人,怎麼使用工具,應該是向墨的事。要是向墨自己都不愿意站出來,那工具更沒有站出來的道理。
向墨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錢琨緩緩開口道:“他,他是……”
“他不是你鄰居嗎?”錢琨問。
“他是我……”還是沒能說出那兩個字,向墨求救般地看向杜池。
或許是默契慣了,向墨也不知哪里來的自信,總覺得杜池一定會替他解圍。然而杜池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說道:“我就是他鄰居。”
說完之后,他牽著三毛回到了小院里。
向墨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杜池離開的背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這臭狗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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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墨: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杜池:呵。
第28章 一點點
視線的焦點追逐著杜池的背影,隨著背影消失在小院門后,忽地變得有些茫然。
向墨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身旁的錢琨像是不滿被當作空氣,微微皺眉道:“寶寶?”
上揚的語調帶著提醒的意味,好似在說,我還在這兒,你要去哪兒?你的注意力難道不該在我身上?
本來向墨已經打算無視這個稱呼,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忍耐的本事。
“你到底有完沒完?”心中的不耐煩在此時猛然爆發,向墨甩開錢琨的手,用僅剩的耐心說道,“我們之間有共同的朋友,錢琨,你能知道我現在的地址,我也能知道你在國外有新歡,所以別在這里糾纏了行嗎?”
非要說的話,向墨可以列出無數條理由,他為什麼不愿意跟錢琨復合。
他對錢琨已經沒有感情、他只想過單身生活、他不想再重蹈覆轍等等……
他之所以什麼都沒說,是因為談話這種事也分為敷衍和走心,他要是敞開心扉和錢琨談自己的想法,那就進入了走心的層面,這樣會讓錢琨覺得,好像兩人還有談判的余地。
果然,向墨剛說完這句,錢琨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緊跟著問:“所以你在介意這件事?那不是新歡,只是互相取暖而已,我的心始終在你這里。”
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里逐漸從煩躁轉化為暴躁的情緒,向墨告訴自己生氣對身體不好,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但我的心不在你那里。
”
“你好像對我有很深的誤會,這里不適合說話,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不好,沒空。”想著杜池離開的背影,向墨不想再浪費時間,朝著自家小院走去。
錢琨邁著步子跟了上來,似乎還想進院子繼續說。
向墨停下腳步,回頭警告道:“你要再跟著我,我放狗咬人了啊。”
說完這句,他“啪”地關上了小院大門。
一樓和二樓都是一片漆黑,最后向墨在三樓陽臺找到了正在擼貓的杜池。
他盤腿窩在休閑椅里,用食指撓著三妹的下巴,三妹懶洋洋地趴在他懷里,喉嚨里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向墨沒有刻意收斂著腳步聲,他知道杜池聽到了他的動靜。但杜池仍舊專心逗著三妹,仿佛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一時間向墨也不知該怎麼打破這份安靜,總之先在杜池身旁坐了下來。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忐忑過,哪怕面對想要退課的學生,他也從來都是淡然處之。
過了一會兒后,倒是杜池先開了口,不過他說話的對象卻是三妹:“小貓咪不能這樣,知道嗎?”
手指輕柔地捏了捏耳朵,又撓了撓側臉,熟練手法舒服得三妹瞇起雙眼,抬起下巴又往杜池懷里靠了靠。
向墨聽出了杜池的話外音,知道杜池表面是在說三妹,其實是在說他。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問杜池道:“你生氣了嗎?”
杜池總算從三妹身上抬起視線,漫不經心地看著向墨問:“生什麼氣?”
他的語氣很自然,仿佛壓根就沒有聽懂向墨的問題。
但向墨又不是什麼鋼鐵直男,杜池明擺著就是有情緒,他也不可能假裝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