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直接走了。”向墨說道,“我知道你生氣了。”
問來問去,還不如直接下結論。生氣的原因向墨多少能猜到,只是他不怎麼愿意去細想。
“哦,你想多了。”杜池又垂下視線,撓起了三妹的下巴,“我有什麼立場生氣?”
在這些事情上,兩人果然還是很有默契,因為向墨也這樣認為,杜池好像沒有生氣的立場。
假如譚宋在前男友面前,沒法說出自己跟向墨的關系,那向墨只會覺得無所謂,因為譚宋和前男友怎樣,本來就不關他的事。
所以話說回來,他跟杜池好像還是不太一樣,兩人的關系似乎不止床伴關系那麼簡單。
比如杜池作為朋友,見他磨磨蹭蹭,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解決不好,所以才會感到生氣。
又或者,明明約定好的事,叫聲“老公”就能解決麻煩,自己卻老是叫不出口,也讓人感到生氣。
大概就是這些立場了,其他的向墨也不想再去分析。
反正無論是什麼原因惹得杜池不高興,向墨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他不希望杜池對他生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瞎扯的時候,就喜歡加個‘哦’字?”向墨將腳后跟踩在椅子邊緣,雙手環抱著雙腿,下巴搭在膝蓋上,偏頭看著杜池問。
“是嗎?”杜池挑了挑眉。
“嗯。”向墨說道,“所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那你說我為什麼生氣?”
臭狗總算承認自己不高興,向墨索性也挑明道:“你在氣我沒有叫你老公。”
話說到這里,向墨也不禁開始反思,都知道是假的,為什麼他會叫不出口?
之前敷衍學生的時候,倒是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張嘴就來。
那麼現在……
心里好像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變成了不易察覺的心理負擔,讓他沒法再輕輕松松地說出口。
意識到這一點時,向墨略微有些出神。
理智本應該在此時發出警告,讓他遠離這些捉摸不清的東西,但代表欲望的本我卻并不想受自我的控制,抗拒在心里拉起警戒線。
這好像更加危險。
理不清的思緒驟然被打斷,只聽杜池淡淡問道:“那我可以生氣嗎?”
不帶情緒的一句話,仿佛只是在問今天由誰做飯。
但向墨聽懂了杜池話里更深層的意思,他是在問向墨,你認不認同,我應該生氣。
單方面的生氣確實沒什麼立場,但若是向墨也認同杜池應該生氣,那這件事就不再是自作多情的單方面行為,而是特別的人才能做的特別的事。
比如若是向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麼羅洋或是周阿姨就沒有立場生氣,因為大家非親非故,誰也管不著誰。
反過來說,若是有人有立場氣向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只能是對向墨來說特別的人。
杜池的問題表面上聽著像是在征求向墨的意見,其實遠不止那麼簡單。
把他的那句話展開來,其實杜池是在問向墨,我們是不是,當你在前男友面前支支吾吾時,我可以生氣的關系。
再把這句話換個方式來問,杜池的意思可以簡化為,我對你來說是特別的人嗎?
只是一瞬間,向墨便已經摸透了杜池的意思。
老實說,杜池的問法非常委婉,盡管暗示的意味很明顯,卻也沒那麼好捉摸。
哪怕向墨已經理解到了“特別的人”這一層,他也無法確定,杜池想要的到底是怎樣的特別。
或許也正是沒有說透的緣故,向墨的心中仍然沒有拉起警戒線。
他竟然恍惚地覺得,好像杜池對他來說,確實有一點點特別。
也就那麼一點點,沒有更多。
看在杜池生氣的份上,向墨輕輕張開嘴唇:“可以。”
漫不經心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杜池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我可以生氣嗎?
——可以。
向墨也沒想到杜池這麼好哄,簡單兩個字就可以讓他消氣。
但臭狗果然是臭狗,就算已經消氣,杜池仍然問道:“那我生氣了,你都沒什麼表示?”
還能有什麼表示?
向墨不想給杜池得寸進尺的機會,起身往樓道里走去:“周末請你看畫展。”
身后響起杜池的聲音:“可以不去嗎?”
向墨頭也不回道:“隨你便。”
還未來得及走進樓道,突然被身后的大型犬擁進懷里。杜池下巴搭在向墨的肩膀上,咬著他的耳朵道:“光是畫展還不夠。”
意識到這只公狗又有發情的跡象,向墨趕緊按住腰上不老實的手,回頭瞪著杜池道:“我們說好了一星期一次,你這是干什麼?”
“有說好嗎?”杜池歪著腦袋,“我怎麼不記得?”
怎麼沒說好?
昨晚最后一次向墨死活都不想再來,要不是杜池答應一星期只有一次,他根本不可能同意杜池折騰他到半夜三點。
“就當說好吧。”杜池說著重新咬上向墨的耳垂,“那我提前預支下周。”
還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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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池:不叫老公是吧,行。
第29章 奧特曼
今晚“運動”開始得早,結束得也早。
當兩人從杜池的臥室轉戰到浴室,再從浴室轉戰到向墨的臥室時,時間才不過夜里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