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入住之后不能退,你訂了一個月,還不是冤大頭?”
他眉眼輪廓很淡,膚色也白,更像是漢族的長相。
眼下瞼的弧度飽滿,眼尾微微上翹,抬眼看人的時候有點像貓。
嘴唇也很紅,明明在最干燥的春季,潤得像是抹了唇膏,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張張合合的,微嘟的唇珠晃得很勾人眼。
“……這話讓你們老板聽到估計得開除你。”徐景元說。
穆禮頭也不抬:“我就是老板。”
徐景元只當他胡說:“就你這態度,不怕趕跑客人?”
穆禮說:“想走怎麼又回來。”
他剛才起床就從窗戶看見這冤大頭拖著行李箱灰溜溜地往回走了。
徐景元:“……”
只是因為便宜!
直到穆禮登記完遞來鑰匙,徐景元都沒再搭話,悶頭提著行李上二樓。
“喂。”那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在身后叫他。
徐景元在半層臺階上回頭:“干嘛。”
穆禮托著臉,側身翹起的細白小腿一抬一抬,好整以暇道:“房間在一樓,103。”
第2章
徐景元咬牙提著行李又下來,到最后一級臺階還倒霉催地被行李箱輪子砸到腳趾,疼得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不早說!”
“鑰匙上有寫。”穆禮關掉電腦,和徐景元擦肩而過,“我住樓上,有事再找我。”
徐景元氣死,一點兒也不想再找他,拉著行李回了房間。
房內家具以實用精簡為主,有獨立的衛生間,衣柜和書桌連著占了一面墻,大床放中央,床頭靠墻,另一邊是朝東的窗戶。窗外的草原比來時看到的要更綠一些,還有零星幾只牛羊在遠處站著,偶爾走幾步,慢慢悠悠的,并不在意只有陰風沒有陽光的壞天氣。
徐景元撐著窗臺望了會兒,直到被吹得打了個噴嚏才回神,去摸背包里的相機,裝好鏡頭,打開的時候發現相機沒電了。
徐景元:“……”
那用手機淺拍一下吧。
不過手機拍終歸沒有相機效果好,徐景元拍了十張,只選出一張勉強滿意的發到微博上,說自己落地了,然后關上窗戶,開始整理行李箱里的衣物用品。
一個月不長不短,東西還是挺多的,徐景元收拾完外頭天還亮著,但掛鐘顯示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比他平常的飯點晚了一個半小時。
午飯是在飛機上草草解決的,六小時下來肚子早就餓得厲害,徐景元收起行李箱,帶上鑰匙打算出門找吃的。
一樓的客房很少,只有兩間,最里邊的101房是共用浴室。
往中間走,穿過大門和前臺,另一端就是廚房和飯廳。此刻黑漆漆一片,不見人影,更別說做好擺在桌上的飯菜。
那怎麼有股炒菜香?
徐景元摸黑進去開了燈,廚房里的炊具一應俱全,看起來像是剛用過,鍋面有油光,碰一碰鍋底也還留有余溫。
什麼意思。
難道他錯過了提供晚飯的時間?還是說在這兒吃飯得自己做?
徐景元頭一回住民宿,不知道民宿什麼規矩,又不太想找下午那個給他氣受的小前臺打電話,于是悄悄上樓,想看有沒有其他住客能問的。
結果樓上五間房,除了靠里那間鎖著門沒人應,估計是小前臺在住的之外,其余全是敞開門的,根本沒有別的住客。
“……”徐景元再次忍不住懷疑,這家民宿其實是個黑店。
可黑不黑的,好歹先吃上飯啊。
徐景元抓了抓頭發,問不到人,只能拉下臉給小前臺打電話了。
第一通沒接,第二通接了但聽著風很大,斷斷續續,信號很不好的樣子,穆禮就掛了,給徐景元回過來一條短信:廚房有食材,用完報備,周結。
……不管飯就算了,用廚房還得加錢?!
徐景元餓得打字都有點手抖:附近有沒有飯館或者小賣部?
他不會做飯啊!
半分鐘,最新收到的短信顯示:無。
徐景元:“……”
行吧,為了不餓死,不會也得做。
徐景元把廚房翻了個遍,沒找到泡面,退而求其次從櫥柜里拿出來兩個面餅,先燒水,然后下面,煮到筷子能夾斷撈上來,淋一層油一層醬油拌了吃。
這是他跟舍友學的夜宵食譜,也沒特地學,就是見得多了蹭過幾回吃,自然而然記住的,沒想到關鍵時候還能救命。
冰箱里還有半碟子肉,看不出是牛是羊,像水煮的,徐景元整盤拿出來倒鍋里燙了幾分鐘,出水后找了點孜然粉撒上,等回過神已經全吃光了。
是羊肉,確實不錯,香。
飯后徐景元洗了盤子,這事兒大學軍訓的時候有學,再少爺也不至于廢柴至此。
洗完他就出了店,沿著路來回走,消消食。
走到天色漸漸擦黑,忽然一陣引擎轟鳴聲由遠而近,通體全黑的重機快得像枚子彈,一甩尾停在店門前的空地上,下來個人,也是一身黑的,腰細腿長,徐景元目不轉睛看著他摘掉頭盔甩了甩短發,然后推著摩托進車庫,心想這不會是那小前臺吧,也太辣了點。
回到店里人就不見了,徐景元回房拿衣服去公共浴室洗澡,直到睡前也沒再跟穆禮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