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拍那麼多也不發,最新微博到現在還是一周前剛入住發的那張色差略微失真的陰天草原照。
穆禮垂著眼,在博主回復粉絲問他去哪里玩的評論下面回了一句:錫林郭勒,不是格。
等了五分鐘人還沒有回來的意思,穆禮看得犯困,拉上了窗簾,把找到的清熱沖劑放在樓下前臺,就回房睡了。
四點穆禮醒來,拉伸十分鐘后起床,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見端著茶杯嘶嘶喝藥的徐景元。
兩人對視一眼,穆禮問:“你被羊咬了?”
徐景元:“?”
穆禮看著他好像破了一塊的嘴角,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消毒過沒。”
“消毒什……額,不是,”徐景元終于反應過來,“我是上火長泡了,跟羊有什麼關系。”
穆禮這才收起嫌棄,換成新奇的語氣問:“你們外地吃不上羊麼,吃一周就上火了?”
徐景元喝完苦藥,往嘴里塞了半塊奶豆腐,含糊道:“是少吃,但也沒有這麼光吃羊不吃蔬菜的……”
穆禮莫名其妙:“誰不給你吃了,廚房多的是。”
徐景元聲音更小:“……我不會做。”
穆禮說:“你這一周就只吃了手把肉和醬油拌面?”
徐景元補充:“還有,煎蛋。”
這一周時間他的煎蛋水平已經從全糊進步到半糊了。
穆禮:“……”
怎麼會有人這麼可憐。
他轉身往廚房走,徐景元就默默也跟過來,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說自己今天嘴很疼,沒吃多少東西,問他晚上能不能幫忙做點軟和好入口的菜。
“這是民宿,不是你家。”穆禮說,“一頓五十,吃不吃?”
徐景元猶豫:“包飯菜,一葷一素?”
穆禮說:“嗯。”
“可不可以點菜?”
“……不吃拉倒。”
徐景元趕緊道:“吃的吃的,那就午晚飯每天一百,謝謝,辛苦你了。”
這人還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穆禮說:“午飯不行。”
徐景元心碎:“為什麼?”
穆禮說:“我在我阿爸家吃,帶回來太晚了。”
徐景元厚著臉皮,繼續貫徹為了肚子不要面子的行動方針:“我、我能一起去嗎?”
穆禮說:“不……”
徐景元說:“我絕對不妨礙你做事,需要的話還能幫忙,絕對任勞任怨,不收工錢!”
穆禮服了他了。
這人就是個純種冤大頭,便宜到這份兒上了,只是討頓飯而已,再不同意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早上五點起,吃過早飯六點出發,”穆禮抱著備好的蔬菜放進水槽里洗,沒轉頭看徐景元,淡淡道,“起得來就跟吧。”
徐景元立馬答應:“我這就定鬧鐘,保證起得來。”
事情談妥,心里少了樁煩惱,徐景元高高興興回房間躺著等吃飯。后來可能是藥效起作用了,不小心睡了過去,直到六點多才醒,出來時穆禮已經不在店里了。
菜在鍋里熱著,有葷有素,旁邊還有一罐鮮熬的牛骨湯,蓋上貼了張紙條說不清楚食量,讓他自己下面餅。
這頓晚飯算得上是徐景元離京后吃得最好的一頓,毫不夸張香得都有點兒想流眼淚——五十塊一頓雖然貴,但感覺很值,沒花冤枉錢。
飯后徐景元自覺洗碗,順道把用過的鍋什麼也刷干凈了,出門散會兒步,想著明天得早起,八點多回去洗過澡,睡前又喝了一次藥,躺下沒玩多久手機就開始迷糊,于是關掉燈打算睡。
快睡著時隱約聽見了敲門聲,只兩下就沒了,又像是聽錯。
徐景元懶得理會,過一會兒卻感覺嘴角被什麼東西碰了碰,柔軟的,冰冰涼涼的觸感,流連片刻才離開。
是誰啊……
徐景元費勁地想要睜眼,可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外,什麼也沒看到,于是很快又沉入夢鄉。
他夢見自己被人親了一下嘴角,也是這樣冰涼柔軟的感覺,想睜開眼看,卻被人捂住眼睛像貓兒一樣趴在他身上,用那道清清冷冷又帶點兒逗弄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很想被我親啊。”
徐景元下意識要否認,可是心臟跳得太快了,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堵住了嘴。
然后捂在眼睛上的手松開了,他看見了穆禮那張白皙漂亮的臉,和一雙正直勾勾盯著他瞧的眼。
“……”
徐景元猛然驚醒,按住了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臟和發燙的臉,在鬧鈴聲中反省了三分鐘。
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肯定是他最近在屋里悶得太久,都悶出毛病了。
幸好夢都是反的……對,就是這樣。
趕緊起床!
第5章
清晨五點半,徐景元火速洗漱完,要帶的相機鏡頭都裝好放包里背著,蹲門邊換鞋的時候發現書桌上多了個小圓盒,也沒貼標簽什麼,打開蓋子里面是些淡綠色的半透明膏狀物,聞著很像他今早舔嘴角嘗到的味道。
意外的是嘴角的泡已經消腫結痂了,不特意去碰就沒有感覺,比預期好得要快很多。
藥膏是誰給的不言而喻,想起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的和夢里的那些羞恥畫面,徐景元臉又有點熱,還是再去衛生間潑了幾把冷水才出門。
吃早飯的時候徐景元跟穆禮道了謝,穆禮就說了昨晚看他睡著幫忙涂藥的事。
徐景元不想再提,岔開話題問這藥的來源:“看起來不像藥店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