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何庭笙不是同性戀,對我做不了什麼。后來何庭笙被抓,但視頻還是流了出去,網上很多人在罵我,說我賣身求榮博上位……沒做過的事怎麼證明呢,我不知道,視頻里拍的也確實是我。
“那段時間我經常把自己關在屋里,不見任何人,也不去訓練。再回去的時候聽說師姐自殺了,訓練室的人都在傳她和何庭笙的事,可能當時知道的人不止我一個,但沒人肯站出來揭發,直到被帶去做筆錄才說出來。
“師姐接受不了吧,都是一個訓練室的同學,竟然沒有人肯幫她。大家都在看笑話。她想不開,就從宿舍樓天臺跳下去了。
“我受了很大打擊,訓練也落下許多,最后沒通過舞團選拔。我媽知道后罵我沒用,獨自回了錫林浩特的家,用煤氣罐放毒自殺了,房子也燒成了灰。
“再后來……”穆禮捏著啤酒罐,把酒全部喝下去,啞著聲笑,“你應該都在我阿爸那兒聽過,不說了。”
徐景元半晌都沒吭聲,等穆禮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這傻子居然在抹眼睛。
“……你,”穆禮愣道,“哭什麼啊。”
徐景元也覺得有點丟人,紅著眼別來臉道:“替你不值。”
穆禮沒說的那些他都在網上看到了,知道完整的真相后,心像被狠抓了一把似的抽痛,簡直想把網上潑臟水的人都打死。
怎麼能……這麼壞呢。
“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公平,輪到我了,我沒扛過去,只能自認倒霉。難道你見一個哭一個?”
徐景元悶悶道:“為你才哭的,我又不喜歡別人。”
穆禮無聲地扯了下嘴角,沒接話。
良久,徐景元也平復一些了,問他:“那你還想跳舞嗎?”
穆禮開了第二罐啤酒,隨口道:“不知道。”
還是想的吧。
不想的話,怎麼會堅持每天練基本功,怎麼會跟徐景元說這些。
他也想有個人能拉他一把,把他拉回那個充滿光的世界。
徐景元低頭看手機,不知道跟誰發消息,俊朗的輪廓被白光照得很深邃。
穆禮轉過去看了一會兒,在徐景元抬頭前收回目光。
“我們晚一天走可以嗎?”徐景元問,“老媽有個朋友想過來,住一個房間就行。”
穆禮被這話題轉得有些意外,點點頭,問徐景元是誰。
“來了你就知道了,”徐景元神神秘秘的,“到時一起坐下聊。”
“聊什麼,我沒你這麼自來熟……”
“你應該也認識。”徐景元碰了碰穆禮的啤酒罐,“而且我和老媽都在,別怕,不會尷尬的。”
穆禮看著他,有點兇,像警覺的貓。
徐景元才不怕,笑瞇瞇的,忽然湊近穆禮的臉親了一口,趁穆禮還沒反應,放下啤酒撒丫子跑了。
第28章
在民宿門前看見和徐母熱情擁抱的高挑女人,穆禮愣了好久,才明白徐景元昨晚說的朋友竟然是柳青禾。
“天哪,小穆!”柳青禾和徐母一個性子,見著熟人更不得了了,張開手臂跑過來也抱住了穆禮,“一年多沒見了,你還好嗎?”
穆禮訥訥地說好,叫了她一聲柳老師:“好久不見。”
柳青禾在電影里飾演他的舞蹈老師,拍攝過程中也耐心給了他很多指導。
當年那些事發生之后,柳青禾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想開解開解他。但他當時去意已決,清空微信和通訊錄的時候把柳青禾也刪了,可能柳青禾也忙,兩人就沒再聯系過。
午飯是穆禮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飯廳門口豎著暫停接待的牌子,就他們四個人坐里邊,安安靜靜不受打擾地一起吃頓飯。
徐景元說得對,有徐母和他在,桌上不會有冷場的時候。
饒是穆禮再不擅交際,被兩位熱情的長輩你一言我一語地拋話頭,也很難再裝啞巴,慢慢放松下來,也交代了自己離開北京回到家鄉后的經歷。
“那確實挺好。”柳青禾點點頭,“自己開了民宿,老家還有牧場,不愁錢。我還想著拿高薪跟你談,看來是行不通啊。”
穆禮一愣:“老師的工作室要招人?”
“不是招,是簽。”柳青禾說,“你現在還是自由身,沒簽公司,也沒再參加演出。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繼續跳舞。”
穆禮看了徐景元一眼,不太確定地問:“簽約是指進娛樂圈當明星?”
“不不不,你誤會了。”柳青禾笑,“我的工作室運營模式雖然和娛樂公司相似,但培養新人的模式不一樣,主要是為我自己創作的舞劇和出品的電影服務,外加一些商業演出,其余的比如綜藝節目、應酬飯局之類,工作室不會替你安排,也不強制要求你參加。”
穆禮沉默著在想,徐母就接了句話:“這樣工作室能賺到錢嗎?”
“賺得少,靠商演補貼。”柳青禾說,“所以簽進來的人都是固定薪酬,出演的舞劇或電影如果賣座會有額外的獎金,但不會像明星一樣,賺了錢再和公司按比例分成。”
徐母說:“人氣高的可以接廣告吧?”
“可以,但賺的錢歸工作室,只增加額外的獎金。”
說到這里,柳青禾也有些無奈,攤了攤手:“沒辦法啊,誰剛進工作室不是小蘿卜頭,肯定得有一兩個拔尖的帶帶收益,先吃飽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