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斕這言下之意就是經過他們兩人的三具身體都是自愿的。
孟濟和姜翼或許有可能,可祝靚靚……他為什麼會愿意?
祝微星仍覺哪里不對,剛要問,外面響起了廣播聲。
安全員通知清場管制,紅光小城即將爆破。
第152章 離家遠行
祝微星走下樓, 一路聽見走廊里好幾家的電視都在播放著幾日前紅光小城成功爆破的消息。幾十棟樓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揚起煙塵,U市曾經的地王,最聲名狼藉的鬼樓, 連同那塔鐘里包藏的滿室禍心一起, 在祝微星眼前化為灰燼。
可繆斕的話這幾天卻不時出現在祝微星的耳邊, 反反復復,就像樓家詭奇的命運一般, 他本以為自己洞悉了一切,卻發現看似串聯起來的故事線背后似乎還有其他缺失的真相。
電話在祝微星手中捏了一整晚,終于在天明之際, 他開了機, 打開微信給那個原本萬分熟悉的頭像, 發去了半個月來的第一條消息。
【星】:等我回來, 我們聊聊。
然后祝微星將祝微晨小心托付給了焦嬸他們,拿起行李,離開了家。
……
O省這個地方, 于祝微星實在復雜,上回來時一個心境,走時一個心境, 結果才時隔一個月再來,竟又是一個心境。
和他同行的宣瑯該是早覺出祝微星近段時日的異常, 全程一句不相干的人都沒提,只和他聊這次金律獎的匯報演奏會。
這也算是很多大型比賽的標配,賽后會讓得獎選手再演奏一遍參賽曲目, 當回饋觀眾。祝微星本打算帶上哥哥一起來, 但擔心間隙會無瑕顧忌,只能將他留在了家里。
冠軍的待遇, 再不是上回默默無聞的小角色相比,主辦方特意給他安排了單獨的琴房,單獨的排練場,住得倒還是一樣的酒店,同一個房間,可祝微星沒有一夜不失眠。他索性把這些晚上都用來練琴,白天則要參與各種采訪,節目準備得充分的同時,祝微星整個人卻又瘦了一圈。
對此,宣瑯只能看,不能言。
好在,總算撐到了演出那天。上臺前,穿戴得宜的祝微星站在休息室的窗邊,遙看E市的夜景。他忽然問:“那是什麼曲子?”
宣瑯將一杯熱水遞到他手中,本不明所以,又側耳聽了聽,道:“演奏會的開場曲,是當地的一種民樂,好像叫十番曲。”
祝微星頓了幾秒,道:“我聽過。”
宣瑯:“排練的時候嗎?”
祝微星搖頭:“很久以前……”
宣瑯不知他的很久是多久,沒有貿然追問,沉默下來。
祝微星卻又道,帶著肯定:“我來過這里。”
此時,有工作人員進來再度和祝微星確認他上臺的流程,祝微星說:“我想向你打聽一個地方……”
貝多芬于祝微星仍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他從不確定這一次會彈的有上一次好,所以除了《鬼火》和《門協二》的兩首得獎曲目被保留,《悲愴》被他用巴赫所替換了。
好在表演很成功,演奏完時,祝微星贏得了經久不息的掌聲,甚至又返場彈了一小段肖邦,把包凡的風頭都搶去了不少,才被準許謝幕下臺。
一卸妝換衣,祝微星沒顧得上和其他選手寒暄應酬,直接對宣瑯告了別。
宣瑯一聽他的計劃嚇了一跳,難得提出了反對意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在外?那怎麼行。
”
祝微星卻笑了笑:“不是第一次,師兄,你忘了嗎?我一個人離家遠行過。”
宣瑯一怔,隱約間像記起了什麼。
那位工作人員給的路線很偏,卻是去到那里的唯一一條公車線。
宣瑯雖很不放心,可到底拗不過祝微星的堅持,一番叮囑后監督著將他送上了車。
八個小時的長途,于本就疲憊不堪的祝微星來說,幾乎快耗盡了他僅余的一點體力,可本該心力交瘁的他,在經由一夜顛簸,于黎明之際達到目的地時,卻突然又打起了精神。
他怔然的望著那氣派的長途汽車站,良久才想到要打聽去處。
東方漸蒙,晨光熹微,汽車站邊早已人流如緞,大商場未營業,倒是一溜勤勞的小販已擺開陣勢,仗著城管沒上班,鍋灶煙火,木凳立傘,撐出一蓬蓬的熏暖飄香。
許是見他拖著行李從車上下來,一窩蜂舉著旅店招牌的迎賓團都搶著來做他生意,被祝微星拒絕也不死心的隨在他屁股后頭爭相自薦,鬧得祝微星只能逃去角落的小攤閃避。
坐下后點了碗云吞面當早餐,他自昨夜起就滴水未進,十幾個小時下來也無多少胃口,可那云吞飽滿圓潤,面條勁道爽彈,祝微星嘗了嘗后,竟被吊起了些食欲,用了大半碗下去。
抬頭才發現,那女攤主帶了兩個小孩,一個五六歲拖在身邊,竟還會幫著撒蔥剝菜,另一個是嬰兒,拿布一裹綁在身后,不吵不鬧,也不影響他媽媽利落的動作。
祝微星付了錢,提了行李要走,被那攤主喊住了。
“哎,靚仔,一碗面,你腫麼給兩碗的錢啦。